第 26 节(1/2)
安洁急迫地问:“真的吗?那kiddo翻译成中文是什么意思?”
姐姐好像被她问住了:“嗯——应该是——,哈,你怎么到现在还在把英语都翻译成中文来理解?有很多英文词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对等的中文的,你用不着管它中文是什么意思,联系上下文知道英语的意思就行了——”
“我知道要联系上下文,但是我连上下文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怎么联系呢?你就说说这个词的各种意思,让我看看哪个最象——”
“这词我也是到美国来才听说的,实在不知道字典里有几种翻译。我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最爱用,什么都要找一个中文对等词,到美国来之后,就基本没摸过了,很少查字典,要查也查英英的。再后来连英英也不查了,乱猜。你说说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到这上头去的。”
安洁把当时的对话拣自己记得的给姐姐学说了一遍,问:“那你说这个词在这个上下文里是什么意思?”
“有了上下文,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但是——”姐姐说,“我现在的中文真的是大大地退化了,这么简单一个词,就想不出一个很贴切的翻译来。嗯——我觉得应该相当于中文的——‘小乖乖’,或者‘小鬼’?因为这个词——传达一种——亲切溺爱——哎——说不清楚了,总而言之,可能他家有孩子,他在家说惯了,一不注意就溜出来了——”
“他家没孩子——那你说他那句‘yougotme’是什么意思?”
姐姐打趣说:“你没翻译成‘你得到我了’吧?嗯——英语就是这些常用词麻烦,所以英语是‘大词好学,小词难用’,那些巨长的词,其实意思很简单,就一两个意思,好理解,但是象‘get’这种小词,意思就太多了——”
“你在上下文里帮我理解一下。”
姐姐想了一阵:“我觉得他并不知道你没听懂youdidyourhomework这句话,他以为你听懂了,而且以为你借这句话的双关意思跟他耍赖,想不做家庭作业了,还赖是他自己说过的——所以他说yougotme,意思就是说——你——钻了他的空子——他被你钻到空子了——可能觉得你聪明调皮,所以就用了kiddo,在这里是不是相当于‘你这个小坏蛋’‘你这个小调皮鬼’之类的?”
她想,原来是这样,幸亏问一下姐姐,不然从那个“小乖乖”一阵乱推理,真的会以为dr.cang说的是“你得到我了”,如果兴致勃勃地跑去取货,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姐姐好奇地问:“你这个老师是什么人?他说句话你这么感兴趣?”
她怕姐姐知道dr.cang的已婚身份会觉得她荒唐,就推诿说:“没什么,只是怕自己听不懂英语,闹了笑话——”
她放下电话,少不得痴痴迷迷地胡思乱想起来:dr.cang跟我说话,怎么会用上“亲切溺爱”的词呢?她觉得不管是“小乖乖”,还是“小坏蛋”,或者是“小调皮鬼”,都是很亲切的称呼,如果不是父母对自己的孩子,那就只能是情人之间用用了。她把“小鬼”忽略不计了,因为“小鬼”听上去象是解放军首长在对自己的警卫员说话一样。
她突然想,崔灵说过dr.cang可能有了新欢,难道那个新欢就是我?
她觉得自己这样想有点厚颜无耻,但她发现厚颜无耻竟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她甚至怀疑中国人常说的“难得糊涂”就是“难得厚颜无耻”的意思。
她没心思写她的学术论文,却把满腔的学术热情都用在她的爱情论文上:“论dr.cang的新欢”,也许应该在“论”前面加上一个“试”字,这是她中国老师教的,说这样写听起来就比较谦虚,我只是试着论论嘛,没说自己的想法就多么成熟,论错了也没什么。
她发现她这篇论文还真不好写呢,没什么relatedwork,不过dr.cang说过,没什么relatedwork也是一件好事,说明在此之前还没什么人探讨过这个问题,当然在下这个结论说之前要先做详尽的research,不然的话,很可能不是没有relatedwork,只是你自己没发现。
她决定跳过relatedwork,先看一下自己掌握了些什么数据:
dr.cang帮她送过一次notes,主动的,跑得飞飞的,还进来坐了一下,虽然时间很短,可能屁股都没坐热,但总可以算一个证据吧?
他愿意自己背黑锅而不向系里反映她抄作业的事,又想办法让她保住奖学金,这也应该算一个证据吧?
她在不经意中就把其他几个抄作业的人都从数据中筛选掉了,于是就成了dr.cang专门为她一个人背黑锅,专门为她一个人布置第七次作业,虽然这可以说是有点不严谨,但也不算造谣。dr.cang说过,写paper的时候,哪怕作者就自己一人,一般也都谦虚地说“we”,而不说“i”。既然第一人称单数可以变成第三人称复数,难道她不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把那些抄作业的“they”们换成“she”一个人吗?
还有,他跟她谈话的时候叫了她kiddo,不管是故意的还是口误,都可以算一个证据。这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证据,要么放在最前面写,一下就把人的眼睛闪花,要么就放最后写,压轴戏,退场之前辉煌一把。
她想起dr.cang说还要写一点futurework,高瞻远瞩地展望一下今后在这方面要做的研究。她想,我这篇论文的futurework是什么?是如何面对崔灵?
她饶有兴趣地想,如果崔灵发现了这一点,是会痛不欲生,还是会奋起反抗?她估计一定是奋起反抗,以崔灵的聪明才智,特别是崔灵在侦探反侦探中表现出来的惊人能力,如果崔灵决计反抗,她会落荒而逃,大败而归。但她安慰自己说,爱情这种东西,最终还是看你爱的人怎么选择,他不爱你了,你再怎么会侦探也没用,就像dr.cang的老婆,请了私家侦探又怎么样?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渐行渐远?
只有到了这种时候,她才真正成了“崔式情场法则”的热烈拥护者:“情场如战场,抢得赢的做主妇,抢不赢的做弃妇,抢得不输不赢的做情妇。”
她强有力地论述道,也许这话听起来有点强盗逻辑,做起来有点不仁不义,但如果我们不把这个“抢”定义为动武或者使用卑鄙手段,也许这也不失为一条很人道的爱情法则。抢得赢,实际上就是赢得了某个人的爱情;抢不赢,实际上就是不值得某个人爱;抢得不输不赢,实际上就是爱情还不够强烈,所以某个人还在犹豫不决。如果这样理解的话,可能也只有那些抢得赢的人才能得到爱情,也才配得到爱情。
她正在为自己的“强盗逻辑”沾沾自喜,突然想起dr.cang还说过,树立自己观点的时候,就要想到别人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你要未雨绸缪,在遭人批驳之前就考虑到这些可能出现的反对观点,一一加以分析,证明这些观点是不能驳倒你的观点的。
她不知道她这篇论文的反方是谁,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论点和论据都有很多漏洞,不说别的,就说这kiddo吧,她怎么能够肯定这就是dr.cang对她的昵称呢?不可以是对别人的昵称,用在她身上只是一种口误?她听木亚华讲过,说有的男人在做爱做到兴奋之极的时候,口中常常不自觉地狂呼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结果被身下的女人一脚踢下床去,造成终生残废。
这样一想,她就觉得kiddo肯定是dr.cang对崔灵的称呼,她觉得这不可能是dr.cang对他老婆的称呼,他们是同学,年龄应该是差不多大的,在学术上他老婆又比他混得好,他可能不会用这种称呼吧?再说他们现在关系这么糟糕,即便以前用过这个称呼,现在也肯定废弃不用了,只能是崔灵了。
于是她找了个机会,跟崔灵闲聊,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扯这上面去了:“你男朋友叫你什么?”
“当然是叫我名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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