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2）

温梵的声音不是很清亮，反而带着点少年的绵软，鼻音比较重，与他给人的感觉很像。但完全不像是位已经二十岁的青年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还在读书的高中生。

娄危之前已经通过视频听过了他的声音，可真的面对面听起来，温梵的声音比任何一个视频中的都好听。

再配上他现在的布偶猫装束，娄危低头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温梵的头顶。温梵就条件反射地抖抖猫耳，蓬松的大尾巴舒坦地在身后摆动。

温梵作为声音的主人，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他现在的声音。因为原本他说话时，听到的自己的声音，是通过骨传导传播。现在他的声音直接从手机的发声口发出，没有了骨传导的作用，怎么听都和他平时听自己声音时候的音色不太一样。

不过却跟他在之前在录音棚体验录音时，录下的声音一模一样。

好在娄危把温梵的声源做的极好，每个音都饱满圆润，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声源合成出来的电音。

温梵多说了几句话，就适应了他现在的声音。

长时间说不了话，一朝能够发声，温梵简直想滔滔不绝永远不停下金口，他扒着屏幕看外面的娄危，尾巴疯狂甩动，扬声道：“娄危！”

正要将屏幕上的音源全部关掉的娄危动作一停，被青年喊他名字的声音勾得耳根发软。他回过头看温梵，低声应了一声：“嗯。”

温梵只是想找个借口多说说话，于是又歪头喊了一句男人的名字：“娄危。”

如果温梵现在是正常人类，周围员工听到他这么直接地连着叫娄危的名字，一定会称他为勇士。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敢直面娄总的冷脸。

不过他们如果又看到了娄危的反应，可能会惊掉下巴。平常工作时只要有人说废话，就会给予冷眼警告的娄总，不仅面上没有丝毫不虞，甚至还顺着对方的声音点了点头，出口的声音虽然依旧低沉，却比平时要温柔许多，“嗯，我在。”

能够说话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温梵根本停不下来，身后大尾巴快要甩到天上，屁股后面的企鹅高举翅膀，想要够他扬到空中的尾巴尖，然后就被温梵摆动的尾巴一下一下拍着脑袋。

可惜满心欢喜的温梵根本没注意到，还在扒着屏幕跟面前的男人说话：“娄危娄危娄危！”

娄危被叫得已经来不及回应，干脆伸出食指，像安慰小动物似的，点了点温梵的额头。

温梵头顶上的两只三角猫耳朵，立刻直立着朝中间收拢，连耳朵尖儿上的绒毛都在兴奋地颤抖。

娄危看着他的样子，刚按过他小脑袋的食指，忍不住又开始发痒。

......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温梵几乎是找到什么话题，都忍不住跟娄危聊天。活泼的温梵自己都忘了，他原本是个微社恐的宅男。

等他说累了，就拍着企鹅肚皮跟桌面上的各类app玩耍，玩累了，就回到“模拟人生”别墅里，倒头就睡。

活得轻松又舒坦。

除了回不到自己原本的身体里，温梵觉得没有任何遗憾了。不用吃饭还不用上厕所，如果想饱饱口福，就跟企鹅在手机屏幕上做做饭，而且食材全都免费。

想要健身就找“keep”；想要吃糖就找“一甜相机”拿棒棒糖、找“sugar苏格”拿果糖；想吃美食就找“美团外卖”，还顿顿都不掏钱；就连想要给“模拟人生”的豪宅换装修风格，都只用一键切换就好，全部免费。

这不就是梦想中的米虫生活么！

温梵感觉自己已经到达了人生巅峰。

在他又找美团袋鼠吃了一顿大盘鸡后，温梵充满惬意地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就听到外界传来一阵青年的声音：“娄总你别生气，毕竟这个方案......的确是危险性太高了。”

那声音比娄危的清透许多，而且声亮音轻，温梵记得，这应该是娄危那位林霄助理的声音。

他爬起来走出别墅，就看到娄危拿着他住的手机，在办公桌前坐下。旁边带着银色细框眼镜，打扮地禁欲白领系的林霄叹口气，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娄总，说实话，你这个新方案的成本高、难度也大......”

两人正在讨论事情，都没注意手机上的温梵。温梵立刻竖起猫耳朵，偷偷藏到手机框后面，只伸出来只白猫耳朵，认真偷听着他们说话。

然后就从两人的谈话中，大概摸清楚了他们的意思。

娄危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将原本设定的：“和各种知名人物、动漫角色合作，将他们的形象做成相应的手机3d游戏角色，让玩家在手机中，养成他们喜欢的人物或者动漫形象”的方案提升了一大段难度。

想要转而设计成一个，能被玩家用来，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扫描复制做出相应的手机小人的rpg手游。

而这种能“迅速扫描人物形象，并立刻在手机中呈现3d立体人物形象”的高端技术，在目前的游戏公司，甚至连科技公司中，都没有人能达到非常精良的水平。目前市面上的技术水准，只能勉强做出面部五官和真人风格类似的q版小人。

而娄危对这个游戏的要求又是：扫描后在手机中呈现的人物形象，能够以假乱真，看起来就是真真正正的人类，外表上和真人没有任何区别。

想要达到这种科技水平，已经不仅仅是设计游戏了，简直就是在开拓新科技。

公司高层一致认为，这样的一款游戏，已经违反了之前，想要借rpg游戏挣外快的初衷。而且，他们很可能耗时耗力地制作出了这款rpg手游，却因为扫描呈相的技术不达标，弄出来的效果不伦不类，人物形象太假，反而更加留不住玩家。

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投入资本全部亏损。

所以娄危的新方案提议，等于被整个公司的人pass掉了。

温梵想到此，抬头看对面娄危的脸色，男人冷峻的眉峰紧蹙，周身冷气氤氲，面色极为难看。放在办公桌上的右手，四指微屈敲击着桌面，温梵情商这么低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焦躁。

一旁的林霄又安慰了娄总几句，就轻声道别，小心翼翼出了门。

只留娄危一个人静坐在办公室里，温梵盯着男人看了半天，最后抬手敲敲手机玻璃。不过他的力气，敲打对他来说高大到没有边际的手机屏幕，当然不会有声音。温梵只能开口大声喊对方的名字：“娄危~”

正盯着面前的电脑键盘想事情的娄危登时回神，转头看向他。

虽然男人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可出口的声音却比跟林霄说话时轻柔许多：“你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温梵每次听都觉得耳后发热，不过他很快想起自己是要干嘛的，轻轻点点头开口道：“为什么突然要改版游戏方案？”

他说完之后就开始自己猜想，以娄危设计游戏的天才程度，他甚至怀疑，娄危是故意加大游戏难度，来凸显他的技术。

不过......温梵想想男神沉稳内敛的气质，自己划掉了这个想法。

而他刚要想想其他可能，就听到娄危低声开口：“这样，你就能放心出现在外人的视野里了。”

温梵未说出口的疑惑瞬间顿住。

娄危想要将rpg的游戏设计方案改版，竟然是为了他？！

温梵也不笨，立刻理清楚了他和手游的关系。如果这种能创造逼真人物形象的rpg手游发布，将会有很多人使用。当每个人的手机上，都有一个和真人别无二致的虚拟人物形象时候，外人就算看到娄危手机上的他，也完全不会惊讶，因为大家手机上都有。

旁人也只会把他当成是普通的虚拟人物，不会往其他地方想。

温梵心口忽然像被戳了一下，激荡的血液瞬间加速蔓延全身，暖融融的感觉让他面色爆红，连垂在身侧的指尖，都泛起红晕。

他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开口闭口嗫喏半天，也只憋出来了一句：“娄危......谢谢你。”

坐在办公桌边的男人，听到他客客气气的道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比被董事会拒绝方案更难受，于是立刻蹙眉说：“不用。”

但他拒绝的话反而让温梵更加不好意思。

老实说，他来到娄危的手机里后，娄危又是给他找人照顾身体，又是帮他处理声源，就连他在手机上的生活状态，娄危都很关注。

现在又要为他做rpg游戏。

温梵虽然也帮了娄危两次，但他那都是在使用他现在身体能联网后的特殊能力，怎么都像是在借挂开挂。

而娄危，却是实实在在的，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他。

温梵低头想着，连身后的尾巴都不甩了，尾巴尖从后勾回来，软趴趴地贴在温梵脚边。

娄危话音刚落，就看到手机上的小人忽然沉寂默声，顶上的猫耳朵也都耷拉下来。他原本就未舒展的眉头一时蹙地更紧，抬手点了点小人的脑袋瓜，努力将声音放柔：“怎么了？”

他说完就看到手机中的小人，头顶上浮现出一片像魂魄似的白雾，飘飘悠悠从温梵头顶上冒出来，拐着弯儿飘到半空中。

白雾上还有一个流着宽面条泪的表情符号。

娄危眉角一抽，指尖压着飘出来的白雾，将其压回到温梵身体里。

他手上的动作刚实施完，就听温梵小声道：“感觉...我一直在麻烦你......”

娄危正要收回的手登时停在半空中，抿紧嘴唇深深盯着温梵看。

温梵说完那句话，半天都没得到回音，试探着抬头看。

就见娄危的脸色，好像比刚才更难看了，温梵赶紧思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而他下一秒就听到娄危开口——

“对你，不麻烦。”

温梵瞬间呆住，连屁股后面的大尾巴都变得僵直。

原本就感谢娄危的他现在更感动了，开口的声音都激扬起来：“娄哥，就冲你这句话，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说就行了！”

亲哥？

娄危脸色更难看了：“.......”

而温梵还浑然不觉。他越说越觉得内心中荡起一股豪气，睁大眼睛坚定的望着娄危，右手握拳锤了锤胸口，一副发誓的模样。

半天才反应过来，娄危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而且这次不仅仅是脸色不好看，就连身上的气场都有点阴恻恻的氛围。

温梵现在是布偶猫的装扮，不仅仅头上长出来会动的耳朵，连身体感应能力都跟猫差不多了。看到娄危脸色骤冷的瞬间，就觉得身上的猫毛都炸了起来，那是动物对于危险环境天生的感应能力。

这下温梵是真的疑惑了。

他搓搓胳膊，驱走身上的冷意，歪头看着娄危。

娄哥为什么生气啊......

但娄危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男人伸手捏捏眉心，冲着温梵摆了摆手。

“你先去玩，我再看看设计图。”

公司董事们还是给娄危了面子，表面上还是给了娄危一个机会。

如果他能够在一个月内，将扫描并建立人类3d模型的技术研发出一个阶梯，就愿意给娄危一个机会，让他带着团队制作一下试试。

可这项工程哪儿是一个月就能明显有提升的。

这么多年的手游和端游，都没能做到扫描人类身形面貌后就立刻呈相的技术，娄危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做到。

但娄危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大学时候就在游戏还并不属于热度行业时，一个人拉了几个朋友，咬牙建立了远程科技公司。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一定要试一试。

但娄危还没开始行动，就发现面前手机上的屏幕背景换了。

带着猫耳朵猫尾巴的小人，撅着屁股趴在被他点出来的“备忘录”的白纸上，拿起旁边的黑色铅笔，一笔一划地写着字。旁边的美团袋鼠和qq企鹅，也撅着屁股扒在白纸上看他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