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入朝自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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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帐中氛围再次凝滞。

高冲回到座位上，只是含笑看着宁长真，众人分列两边，垂眉不语。

唯有田氏公子在中间昂首挺胸，洋洋得意的看着宁长真。

良久，宁长真干笑两声，声音沙哑如同刀刮一般刺耳。

“高经略，怪老夫刚刚没有说清楚，老夫长子洄藻奉我之命，率领前往越州平叛，只是这一去数日，音讯全无。

昨日合浦传来消息，洄藻我儿竟已身死，老夫年老丧子，痛不堪言，故而相问”。

“哦？”高冲眉头一蹙，敏锐的抓住重点，盯着宁长真问道：“合浦传来消息？谁传的消息？”

田阳明也是反应过来，“合浦乃是叛贼宁道明治所，大军平叛亦是绝密，谁能给你传消息？”

对于宁长真所言，宁洄藻奉他的命令前往越州平叛，这一点无可厚非，高冲也不能凭此来诘问。

他嘴里艰难的咀嚼着干硬的胡饼，心里更是万般悔恨：高冲小儿，竟如此卑劣，早知道便据城自守，再振臂一呼，俚僚齐聚钦江城，高冲小儿能奈我何。

对此高冲只是嗤笑一声，随后神色一肃，面向北方，再次躬身道：“南合州刺史宁纯平叛有功，暂领检校钦州都督府长史之职，泷州刺史陈龙树从征有功，兼领检校钦州刺史一职”。

见得宁长真竟是如此轻易折服，庞孝泰等人心里翻江倒海，宁氏……似乎也不过如此啊。

高冲朝北方拱拱手。

“南合州宁纯，越州莫仲文……”。

所以从这一点上并不能问罪宁长真，这是人家权责之内。

宁长真最大的依仗便是那些俚僚，他觉得只要朝廷敢动他，他便可振臂一呼，呼吁众多俚僚反叛，到时候朝廷一力维稳，定会妥协，这便是千百年中原朝廷对于边地采取的羁縻之策。

宁长真定睛一看，竟是一匹有气无力的驮马，当即大怒，“安敢如此欺我，来车驾”。

他堂堂宁氏大酋长，出门便是前呼后拥，宽大奢华的车驾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何曾骑乘驮马出行。

宁靖的脸色凝重，还没有说话，便见阵中奔来一骑，一身耀眼的明光铠，意气风发，正是田阳明。

“依律，斩”，裴行俭面无表情，只是轻轻说出这三个字。

“倒老他、莫非已经……”，身旁的城门校尉宁靖也是惊慌不定的说道。

钦江城上，宁道务脸色凝重。

“广州高冲、廉州冯智彧、泷州陈龙树、白州哦峄毓斯ub泰……”。

老七，也就是高七，大名高良，闻言只是挠挠头，咧嘴一笑，“忘了”。

别将之下设团，每团约两百五到四百人，团的主官是校尉。校尉之下设旅帅，每旅约百人。旅帅之下设队正，每队约五十人。队正之下设伙长，每伙约十人。

“不，不会的”。

宁道务一脸惊骇。

经略真是好大的气魄，竟是直接将宁长真遣送京城，明面上是入朝自辩，但是一旦离开钦州，宁长真失去最大依仗，生死便不由己。

宁长真忽然仰天大笑，声音干涩，甚是刺耳，眼中毫不掩饰的仇视着高冲。

若是直接在钦州斩杀宁长真，那影响确实恶劣，不好善后。

“宁道明反叛，连累宁氏受辱，倒老已启程入京，自辩清白”。宁纯正色呼喊道：“倒老并未受到伤害，惟清你快快开城，莫要糊涂”。

高义架着宁长真离去，帐中再次寂静。

“四叔祖……”，宁道务见宁纯出列，这时候也顾不得宁纯忠于朝廷，反向宁道明出兵的，急忙问道：“我阿翁何在？”

半月之期，赶赴京城。

他这把老骨头多半将死在路上，更何况是借道黔中。

他本以为高冲将宁洄藻二人打成叛党斩杀，已经是胆识过人，但没想到高冲竟是真的敢对他这位岭南大酋长产生杀意。

现在的军府分上、中、下三等，每府设主官统军一名、副官别将两名，另外长史、兵曹参军等各一人。

高义一脚踹过去，然后从马侧的布兜里拽出一个胡饼，递给宁长真，“给”。

宁长真面如死灰，怔怔的看着高冲，万万没想到他这一来，竟是有来无回。

阵前旌旗猎猎，最前方的竖立“唐”字大纛。

只是高冲并不怀柔，他一路行来，秉持大义，以大义驱使宁纯等人效命，采取分化之策，继续安抚俚僚。

刚刚行出营门，宁长真便是勒马不前，愠怒道：“未用早食，尔敢将我饿死不成？”

高冲同样没有好脸色，竟是拍案呵斥道：“既然你消息如此灵通，那宁道明据城反叛，你身为家主，更兼钦州都督之重任，为何纵容他侵扰姜州，更或者说，宁道明便是受你指使？”

“高经略言重了”。

再看高冲，依旧是云淡风轻，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宁都督，是非功过，你我无权定义”。

其下便是岭南经略使、广州大都督的“高”字帅旗，左右分列数面大旗，拱卫中军。

“已、已收到”，宁长真忽然明白过来，脸色陡变，“经略，老夫乃是钦州羁縻……”。

众人起身拜谢，那真是毕恭毕敬。

宁长真再次深吸一口气，接过胡饼。

“高冲奉旨经略岭南八府，代天巡狩，于八府之政，可便宜行事、承制拜授”，高冲缓缓起身，目视宁长真，“宁都督可曾收到邸报？”

宁道务凝目一看，咬牙切齿的恨声道：“五叔，他们好大的排场”。

宁长真脸色一沉，语气毫无波动的说道：“宁氏扎根钦州百余年，产业遍布各州县，自是有渠道获知消息”。

“扶宁都督下去稍歇，天亮之后，由高义率一团人马护送宁都督入朝自辩，由黔中转道山南入京，仅半月之期，不得延误”。高冲看着进来的两名亲卫吩咐道。

“来人”，高冲无所谓的耸耸肩，回到座位上，薛仁贵立马斟茶。

官道上，宁长真回头看看钦江城方向，那真是内心万般悲楚。

“聒噪”，高冲嗤笑一声，打断宁长真的话语，竟是毫无仪态的啐道：“宁长真何在？”

一团约有二百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