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王正阳勤练阴阳刀 钟鸣岐…（2/2）

家离城远，城里打更的鼓声大多时候听不到。

王正阳对于日子的来去，更多的是屋后草的生长和东梁上草与树颜色的变化。

当他的“跳坑”到1拃深时，大师兄已是1尺半。

师父说：“你大师兄的轻功1辈子留身上了，就是1两个月不练，跳几下还能找回来。”

王正阳已练过了劈、刺、抹、撩、斩、缠、崩、拦8路刀法，加上大开合与小开合共十路，觉得自己算是入门了。

师父却让他用1把尺半长的刀与两位师兄1齐练8路刀法，每1路6十4刀，两位师兄收式了，王正阳刚练到1半。

师父说：“徒手相搏力为高，1力打十会。而刀法仅有力，顶多3成胜算，身法与快不可缺。没有身法便没有刀法，刀随身走，身往敌手阴处走，处处先机。反之，还不如徒手，徒增累赘。”

1日歇息的时候，师父道：“正阳，你与两位师兄不同。你大师兄把家舍了，2师兄没有家，而你不能离了爹娘。我们在平阳时日已长，1百5十9府，师父也不知明年会到哪里。”

王正阳1惊，“若师父和师兄走，我便与你们1起走。”

师父笑了笑，“收你为徒，是你大师兄看你1家人周正，便试了你，见你是个练武的料，拜了师。以后，即便你能在此天天练功，师父、师兄也不能总陪着你。好在你已算入门，靠时日慢慢磨也能长进。”

“1寸光阴1寸金”，王正阳觉得与师父、师兄1起的时日比金元宝还珍贵，除了吃饭、睡觉，敷衍爹娘弄几块石头，剩下就是练功。

王进福和姜桂枝见儿子的饭量奇大，只道是每日走老远挖石头的原故。

钟副主事和莫耀祖原打算回家过年。然而，到过年的时候，2人还在陇西吃着羊肉、喝着羊羔酒。

自西安回平阳，每到1处货场，收拢货银，带着1队军士，慢慢回返。

已快要出2月，秦岭的北坡尚残留着几缕白雪，渭南平原已泛起大片的嫩绿。

穿着老羊皮袄，累了骑会儿马，冷了下马走1阵，到达风陵渡时，已装着3车万余两白银。

张德柱守着货场，每日就着火炉，接待各路大小客商。

除了官铁，还有他的私货，日进1两、几钱的，尤其是年前，顺顺利利地赚了1笔银子。

虽不是官，却是1身官衣，与寻常百姓不同，人也变得光鲜起来。

有时在渡口边、潼关城里走走，觉得若以此为家，胜似在平阳城整日苦熬。

钟鸣岐与莫耀祖归来。灰白的皮袄、皮帽，面容干涩，浑身厚厚的风尘。钟鸣岐进门脱掉皮袄，官服已经破烂。

张德柱惊讶道：“大人、贤弟，如何这等模样？”

钟鸣岐将羊皮帽丢到炕上，“虽破，毕竟是官衣，1身布衣无法见沿途官吏。”

莫耀祖笑道：“你莫看我们笑话，你若去了陇西照样日日吃土。你这边铁出了多少？”

张德柱：“还是让差役先带大人和兄弟去泡泡澡，我这边准备酒食，我们边吃边说。”

张德住看2位真是受了苦，心里大不忍。

以莫耀祖的眼光，怎会不知驻在渡口货场的好处，若换成他，赚得银子比自己只多不少，可人家却让给了自己。钟大人也是个心明如镜的人，岂能看不出。

钟鸣岐与莫耀祖泡澡回来，张德柱已在客房沏好了白糖花茶，摆了两样蜜饯，门外两个役夫已杀完了羊。

钟鸣岐靠在铺盖上，疲惫又舒服，“如此大做派，你这是做何？”

张德柱作揖道：“钟大人与耀祖兄弟西去受尽苦寒，德柱在此坐享安逸，心中羞愧与感激。今日不动官家1文，请大人和兄弟大口吃热乎羊肉，大口喝上等杜康酒，以表心意1、2。”

钟副主事道：“渡口货场先让冶铁所派人来替你，我们回去向邓大人复命，听从日后的安排。”

张德柱内心已打定主意，往后就在风陵渡做营生了。

“与大人、贤弟说真心话。若大人还命我在此经理铁务，我便如此下去。若官家事罢，我自己也必是要在此常驻了。耀祖若脱得开身，不妨也来此，这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我2人合伙，定强于在平阳城水里地上地扑腾。”

自张德柱口中得知郑天野已回了平阳城，钟鸣岐道：“你2人何去何从，回平阳城后再定。眼下先将帐簿理清楚，我们去冶铁所对帐。”

张德柱：“我这里倒也简单。每日入银十几两还是上百两，都是当日存到北岸巡检司，每天对帐，分毫不差。”

莫耀祖：“钟大人，倒是咱们，1路西去，光给沿途各地官家的铁锭就不是个小数。”

钟鸣岐：“我们走了1年半回来，身上不多1两银子。回到平阳城，直接去拜见邓大人，以示清白。无论如何，算给平阳做成了件事情。”

说着话，钟鸣岐和莫耀祖靠在铺盖上睡着了。

1大盆刚出锅的羊肉端上来，张德柱唤醒2人，喝酒吃肉。

莫耀祖敬酒，“说来，我2人本1介草民，却被钟大人提携，与大人同吃同住，为平阳府谋利，实乃荣幸。”

张德柱附和道：“是么，若平日路遇大人这样的老爷，我们要跪着不能抬头哩。”

钟鸣岐咂了口酒，“此次你2人随我出来，依动身之前的允诺，耀祖得有4百两的进帐，怕是邓大人也要羡慕你啊。张经略进帐也不少。”

张德柱敬酒，“日后若仍追随大人，德柱日日孝敬大人羊肉和杜康酒。”

钟鸣岐哈哈大笑，“罢了，罢了。回去之后，多半我3人是做不成伙计了。我不要你俩孝敬，就这羊肉、这酒，1年请我几回便可。”

莫耀祖：“此次随大人西行，我看西安城比平阳城还要繁华，城墙又高又宽，人也多，也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

钟鸣岐：“盛唐之都嘛。”

第2日，钟鸣岐带着莫、张2人去拜访潼关储将军，送上两坛上等西凤酒。

又盘桓大半日，第3日动身北上，快要到冶铁所，钟鸣岐道：“我们远道而归，只想着储将军日后好相求，却忘了给付监史带些什么。”

张德柱道：“我这里带了两坛杜康酒，今日喝1坛，剩1坛赠予付大人。”

到了冶铁所，相见寒暄罢，还不到饭时，钟鸣岐急着要对账。

付监史道：“这里有总数。你们那里分3路，1路张经略处向外走货；1路你们向西走货；沿途各官府、卫所赠出的也算1路。3路数相加与我们大体不差即可。”

冶铁所住了1日，加上渡口巡检司的存银，第2日押着3车共1万两千两白银，钟鸣岐1行再次踏上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