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王一德泄怨欺良善 会美娘…（1/2）

王1德近来简直有些扬眉吐气了。

每日带着收粮车队十几人，跟着几个脚夫装扮的打手，他说到哪1带收，1干车马便到那里；他说几分几厘，银子便按他的吩咐给出去；遇到韩高枝的人，他1声“打”，手下便抡鞭杆冲上去；他说今日已收够，不打了；便早早回家。

每到1处，只管躺收粮车上，咂着小酒儿，架着2郎腿发号施令。

想起孙美娘也没了怨气，心道：“这个娘们儿没诳骗我，哪天跟她好好会1会。”

又到发例银的时候，肖正良说：“老爷吩咐，这个月给你加2两。”

王1德1高兴，便请了十几个，到西关酒馆儿里，花了3钱银子大吃大喝1顿。

吃喝完毕，分散开来，各归各处。

王1德顺着西关街上走，两边的店铺都已关门。

抬眼又看见牛掌柜的店铺，想象着牛掌柜和赵艾花住在里面，睡在1条炕上，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借着酒劲儿上前，抡起巴掌猛拍门板大叫：“3寸丁、臭淫妇，给爷起来。”

砸了半天，骂了半天，没见动静，骂骂咧咧往暗门里去了。

却说牛掌柜和赵艾花已搂着孩子睡下，被外面的砸门、叫骂声惊醒，赵艾花赶忙把被搭在儿子的耳朵上。

牛掌柜悄悄来到前面店里，1听是王1德，心道：“这混混儿又活了，我的麻烦又来了。”

第2天1早，王1德带人去城北收粮，从西关走内城的北城门，经过牛掌柜杂货店时，1见门开着，立马车上跳下来奔了过去。

闯进店里，冲着牛掌柜喊，“3寸丁，你还爷的媳妇。”

1巴掌抡过去，将牛掌柜打倒在地上的1堆杂货里。

又抄起1根扫帚猛抽，边打边骂：“日你娘，还敢雇人弄坏爷脚趾头，今日我让你赔十个。”

只听1声叫骂：“畜牲，老娘与你拼了。”

是赵艾花双手攥着菜刀劈过来。

牛掌柜也得了空隙，从地上爬起，货架上抄起把菜刀，夫妻2人拼了命，王1德连连退到门边。

这时身后的同伙拥过来，3拳两脚把2人打倒在地。

王1德叉着腰高喊：“把这店给我砸了。”

王1德踅到后院儿，他想看看是否有顺手的银子可以装走，却听见婴儿嚎哭的声音。

赵艾花从地上挣扎起，“别碰我儿子。”

王1德愣了1下神儿，瞅着赵艾花满脸怨恨，“淫妇，你的脸皮可真厚，居然与这3寸丁生了娃。”

1扭头冲手下招呼：“把门窗给我拆了。”

稀里哗啦1阵，牛掌柜店铺的窗破了，货架倒了，能砸碎的全砸了。

“3寸丁、狗淫妇，爷的脚趾头阴雨天还疼哩。我们的仇怨没完，门前过1次、砸1次。随你去告，看有没有人管你。”

王1德1脚门外，回头指着2人骂完，跳上车，带着车队扬长而去。

有个打手问：“1德兄，你与他们有何仇怨，如此大动干戈？”

王1德1时语塞。他当然不会说拐卖赵艾花的事，更不愿讲被人夹残1个脚趾的事。

恨恨道：“说来话长，日他娘的，以后再讲吧。”

却说牛掌柜和赵艾花，看着店里的满地狼藉，1时万念俱灰。

赵艾花跑后面去哄儿子，牛掌柜擦了擦嘴角的血，起来站着发愣，不知该干什么。

方才1群强人在里面打砸，左右店铺的人不敢靠近。

此时纷纷进来打问，除了陶器、瓷器被打坏之外，损失却是不大。

隔壁店的张2哥道：“损失倒是不大，门窗再安上便可。这王1德之前来闹过，怎的又冒出来了？”

牛掌柜苦笑了下，“1言难尽。”

张2哥：“我看你还得找官家，我等为你作证。”

牛掌柜安慰了媳妇，奔衙门报了案。

衙门老爷派两个差役过来查看，街坊你1言我1语，这个说：“1伙人赶着马车，有十几个，看模样就不好惹，冲进来就砸，我们都不敢靠前。”

张2哥吐沫星儿飞着，“此人两、3年前来闹过，后来不见了，今日又来，还带了不少人。”

差役：“这些人你们认识？”

牛掌柜：“领头的叫王1德，两、3年前来闹过事。”

差役：“他与你有何仇怨？”

牛掌柜：“他拐卖良家女子，被官府下了狱，后来我娶了这女子为妻，他便纠缠不休，此次还是为这事。”

差役：“他的同伙你认识否？”

牛掌柜：“不认识。”

边上1个人道：“差爷，我看这马车上都有‘单’字，如此气派的车队，只有西关单府有。”

差役问了店里的损失，跟牛掌柜说：“我等回衙禀报老爷，你在家听候。”说完走了。

差役回到衙门禀报，杨伯雄1听又是王1德，而且是带着单府的人干的。

便道：“此为百姓日常纠纷，赔银子的事，让他们去狱讼司递状子。”

却说王1德，自那日后，每从牛掌柜店门前过，必高声叫骂，牛掌柜吓得只在店里悄悄瞅着，待车队过去后，悬着的心才放下。

却等不见衙门来人传唤，便又去打问，被告知这事不属刑捕司管，让他去狱讼司递状子。

回到家，央人写了状子到狱讼司。

狱讼史王鹤年1看，又是单府打架的事，连人都传不来，何况断案。

很是不耐烦，对牛掌柜说：“此案乃寻衅滋事，属刑捕司查办之列，你应到刑捕司报案，他们依案拿了人，审清楚交过来，我才能判他。”

牛掌柜：“老爷，此前已到刑捕司报过案，他们让我到老爷这里递状子，眼前老爷又让我转回去。我店被他们砸了，人被他们打了，怎的就没人管了？”

王鹤年大怒，1拍桌案，“你还要赖在狱讼衙门不成？我该管什么案，自有法条之规，岂是你能定的，给我退下。”

牛掌柜出了衙门，仰天长叹。

回到家说与赵艾花，夫妻2人相对垂泪。

牛掌柜道：“娃他娘，我手里银子不多了，就是有，那无赖已傍了单府，怕是没人替咱出头了。我们离了此地，往它处谋生，你可愿意随我去？”

赵艾花：“夫为妾耗尽了银两，又受了这多委屈，我俩已有了后人，无论哪里，只要能安然过日子，这辈子便随了你。”

牛掌柜1咬牙，关了店门，让赵艾花闭门不出，1心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