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诸节度（1/2）

时光飞逝，时间很快来到了大业2年正月初1这天。

这天，肃静已久的皇宫，难得地热闹起来，尤其皇宫中各司局的内侍忙碌于其间，做着最后的筹备与布置。

天子早有诏，于正旦日这天，举办1场宫廷宴席，后宫嫔妃、公卿大臣、军队将帅、贵族勋臣以及进京觐见的藩镇节度，俱受邀赴宴。

这，大概是齐枫继位以来，最“铺张”的1次活动了。他虽然提倡节俭，但在国势初定，国库中尚存薄粮，简单地操办1场盛会，用以联络感情，振奋人心，也是很有必要的。

齐枫继位这不足两年的时间内也多坎坷，歌舞升平的假象，有的时候也是需要维系的。

齐枫前有言，旨在臣民同乐，故降诏，乾京宵禁闭市时间，延长至子时，以供市民尽欢。乾京距离夜不闭市，还有很长1段距离，市坊制度虽渐有打破的趋势，但为便于城市的管理，此前仍旧严格地执行着。

乾京士民的热情，也远远超出齐枫的想象，不论勋贵官僚，还是普通的富户贫民，都喜庆节气，着新衣。

皇城以北，宫门侧，1片宽阔的军营，校场、营房、食房、军械库等建筑设施整洁齐备，驻有重兵。

上直卫下属新编铁骑8千余骑，便驻扎于此，与西北侧的龙骧军1起，共同拱卫宫城。

此时军中，只余不足半数的士卒，除了当值军官、孤身以及家小不在乾京的士卒外，都被允放休还家。不过营中，也是彩旗招展，平日里肃穆严禁的气氛北冲淡不少。

1车车酒肉押赴营中，堆放于校场之中，驻营的各军，皆出人手，在各自军官的率领下，集中领取。这是齐枫下诏，犒赏乾京驻军，矢志不移地收买军心，欲达到君臣军民同乐的效果。

几万在营将士的犒赏物资，又是1笔足以治粟内使李如海肉疼的支出。

校场上，气氛虽则热烈，但有序的场面完全将铁骑军士新编的训练素质体现出来了。孙均1身干劲的军袍，嵌在身上的甲胄被擦得锃亮，扶剑而立，亲自监督着酒肉的分发。效率很高，不过1个时辰的功夫，便分领到位。

犒赏物资显然是按人数算的，诸军、营领取后，便只剩下1小半车的东西。见着校场中剩下的1片狼藉，孙均当即对跟在1旁的副统领刘翔吩咐着：

“将之打扫干净，剩下的财货物资，录入营库。另外传令下去，陛下犒赏3军，众军士欢庆，然不可忘形违纪渎行，着各军将领，善加监督。”

“是！”

跟在身边的刘翔，对于孙均的安排，以1种感慨的语气道：

“统领大人尽忠尽职，令末将敬服啊！”

剩下的那半车财货，孙均竟是不曾多看半眼，以大乾历来军中风气，十分难得。

说着，刘翔好奇地看着孙均：

“今日陛下犒赏大军，怎也不见龙骧军薛统领？说起来，已经有1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孙均道：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瞎打听！”

看了看天色，耳闻各营传来的喜庆喧嚣之声，孙均1招手：

“走，随我去巡视各军！”

乾京城内外，乾京各军军营，热闹不减。

......

宫城内，崇政殿，傍晚将临之前，已是彩绸密布，烛火点缀。宫里宫外，朝里朝外，应宴将臣及其家室，足有数千人与宴，66续续提早进宫。

以崇政殿的空间，当然无法容纳这么多人，干脆临时于殿外搭建了1大片篷寮。即便如此，仍显拥挤，但是另外1方面，大冬天的，正可聚众取暖。

各地节度使们，在去年十1月接到齐枫的旨意后，除了淮阳节度使托病没来之外，其余节度使都来了。

1共5大节度使，安阳节度使徐丛楠，大名节度使李恒杰，真定节度使赵梁，青州节度使杨海，渤海节度使邓峰。

等天候渐晚，人愈多，场面也愈发向着宫廷夜宴的气氛转变而去。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人也到得差不多了，齐枫与太后符太后、皇后慕容雪，3者1道入殿到场。淑贵妃薛青萍，没能在压轴的这1小撮人中。

而随着皇帝与两后到场，大殿内外，原本热烈的气氛顿时1敛，不过那喜庆的气氛依旧。齐枫只稍微扫了1眼殿中盛景，1切都井井有条的，此番筵席，是交由国丈、左丞相慕容复筹备的，齐枫发现，他这个岳父大人在这方面，似乎还是挺有些本事的。

等御阶，坐龙床，同两后1道，接受内外群臣的朝拜祝贺，正式开始这场宫廷御宴。

崇政殿内，齐枫自御座上起身，手上拿着个普通的青瓷杯。作为皇帝，1举1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他这1动，顿时吸引的满殿的注意力，愈加肃静。

在密集的目光注视下，齐枫走至御阶前，酒杯端在胸前，习惯性地环视1圈，稍微酝酿了1下，章口道来：

“朕以渺躬，承祧继业，受命以来，尝胆履冰，废飧辍寐，唯冀承平。”

“然天道艰难，嗣位之际，4方多事，幸诸宰协心，将士用命，辅弼朕躬，安邦定国，复中原宁谧......”

“......”

齐枫君口1开，便花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提前背牢了的，此章乃刘昱所作，文风偏稳，隐约也突出个“舔”字，前后比较完整地记叙了齐枫继位这近两年时间以来的“文治武功”。

齐枫虽属口述，但也不免几分真情，尤其是思及1路以来的艰难，属实不容易。

事实上，别看齐枫登基以来，有不少作为，但所有的动作，只有1个核心目标，坐稳皇位，掌握权力，其他都是表象。屁股都坐不稳，要什么文治武功，谈什么国泰民安，讲什么千秋大业。

即便到如今，齐枫的皇位坐稳了吗？不见得，不说其他，只要齐枫真正去动各地藩镇的核心利益，他能保证有人敢效吴斌之事。路，还很遥远，很漫长，求索之道，荆棘遍地。

讲话完毕，齐枫注意着殿下众臣的表情，当然，只能看得到前排的将臣们。真正为这个大乾王朝的尽力操心的这个臣子，或多或少都有所触动，即便是崔健，面目间也难得地没有了平日的严刻，那双眼睛似乎有些恍惚。

“朕设宴正殿，延请群僚，既为与众卿同庆节气，冀愿大乾海内康宁，臣民重获苏息！”齐枫端着酒杯的手已然酸了，但仍旧稳稳当当的，高昂的声音回荡在殿中，调含喜意：

“来，朕与众卿共浮1杯！”

说完，齐枫1饮而尽，不算烈性的御酒涌入口中，滋润着因叙话而干渴的喉咙。

殿中群臣见状，1道应了声，尔后同饮。动作不算齐整，但那簌簌的动静，却是不小。

“今夜，朕当与众卿君臣尽欢而散，无需拘束！”

见气氛因为他1番讲话有些肃穆，齐枫龙袍1挥，朗声吩咐着。

很快，总导这场宫筵的左丞相慕容复，立刻安排下去，声乐起，歌舞动，曼妙身姿舞动眼前，喜庆廷乐弹奏入耳，殿里殿外，气氛再度热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