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1）

春风得意楼中，仍旧是那个不起眼但是华丽异常的包间内，气氛有些微妙。

“你居然心软了？”符若的语气仍旧淡淡的，听不出这句话中到底包含着他的何种情绪，抑或只是单纯的疑惑。

虽然他的语气中没有半分小厮对于主上该有的敬意，但是言梦丝却似毫无反应，对此不以为意。只是片刻的沉吟之后，苦笑道：“是啊，我心软了。很意外吧？”

“其实也没有太意外。我听父亲说起过你年轻时候的样子。”符若淡淡的开口，半晌又接了一句：“我觉得你们很相似。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在最后的时候放弃提出那些苛刻的要求吧。她同不同意是一回事，但是你提与不提，却是另外一回事。”

“你父亲，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言梦丝努力想要让自己镇定，但是却还是抑制不住在句尾的时候流露出一丝颤音。

符若走向窗子，眺望着这大半个京城的满目繁华，微微笑了：“父亲对我说了些什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并不是怨怼，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对你来说，曾经的那些过往，到底意味着什么。

言梦丝半晌没有言语。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半晌，才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似乎对凤瑶身后的那个小随从很感兴趣？好像刘侍郎来我这里大献殷勤，顺带着挑拨是非，无非就是为了让凤瑶妥协，把那个小随从让给他的宝贝儿子。”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鄙夷，那样的人，居然会与她同朝为官，想想就觉得简直是对自己的莫大侮辱。自己虽然也会有一些不得已的手段去达成目的，但是却从来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是以对那些利用官职谋私利的家伙，言梦丝想来是很不屑、很厌恶的。

“他很美。”符若想了想，说。

言梦丝挑眉，静等他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她知道，符若从来都不是以貌取人的人，若是仅有容貌的话，不会让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凝视了不下五次。

“他的智慧，绝不下于他的美貌。就像你不愿与凤瑶为敌一样，我也不希望有朝一日会与他为敌。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最好还是少招惹为妙。”符若歪着头，一边想一边说道。这样的动作带了些稚气，再配上他认真的神情，方才会让人记起，这个看似对凡事都冷漠淡然以对的少年，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言梦丝却是敛眉道：“你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过这样高的评价。只是我听他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

“出身或许没得选择，有时候做一些事情或许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这些却并不能掩藏住他的光芒。有朝一日，潜龙得水……我及不上他。”因为他心中有很深的感情牵绊，或许是亲情，或许是友情，又或许是爱情。这些都将是支持他一路走下去的动力。而自己，太过淡然的后果就是，凡事都缺少坚持下去的动力和勇气。只不过奈何天性如此，符若淡然一笑，师父说过，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而他所做的，不过是一切随缘罢了。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怨恨过自己的母亲，所以他安然地接受了她给自己的那些所谓补偿，但是也同样的，他的淡然注定了无法给她她想要的那份母子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