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1/1）

“紫络，去备车，我要出门。”

凤瑶刚刚迈进云仙坊的大门，就看见老鸨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这会明明还没到做生意的时间，这位妈妈居然就守在大厅里，当真是难得。凤瑶的目光又落在了老鸨身边那人的身上，一个白发白须满脸慈悲的老人家，身后还跟着个背着药箱的童儿，明显这位的身份就是大夫了。原来是有人病了，怪不得。凤瑶点了点头，正打算径自上楼，却被老鸨给叫住了。

“白公子请留步！”老鸨说着“噔噔噔”地跑过来，满脸谄媚的笑看着凤瑶：“白公子，是在是对不住，扶柳她……”

凤瑶心念电转，目光又看向那个大夫，不禁皱眉问道：“你是说扶柳病了？”她这一皱眉，积年当家做主的威严就显露无疑，顿时让周身的气氛紧张了起来。

“这位公子无需太过挂心。扶柳姑娘身子无碍，稍加调理便可痊愈。只不过她心结太重，实在是药石无效，还需心药来医，否则日后必成大患。”那位老大夫出声帮老鸨解围，温言道。

凤瑶闻言，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又转脸看向老鸨，冷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又逼她接客了？要知道我包下她的日子还没到呢！”

“没有没有，老身哪敢啊！这都是、都是……唉，都怪这孩子实在是太死心眼了！你说这都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怎的她就偏偏放不下呢！白公子若是真心疼惜她，就请您好好的劝劝她罢。”老鸨说话时，脸上也带着深深的疼惜。那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换了谁能不疼惜呢！只可惜命运弄人，偏偏让她受这样的罪。

凤瑶闻言便知定是那日的谈话，让扶柳又思及过往，才会心思郁结成疾的。说来到底还是要怪自己。想到这里，便也顾不上其他，赶紧快步上楼，走到扶柳的房间，也不敲门，直接轻手轻脚地推门进了去。

扶柳刚刚喝过药，正睡着。凤瑶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起身打算找个地反坐下，慢慢等她醒来，却瞥见扶柳放在桌案上的一张纸笺。好奇地拿了看，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了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凤瑶伸手抚摸着纸笺下面一角处的褶皱，一时心中升起无限酸楚。那是扶柳的泪痕。泪水浸湿纸笺，干了之后留下的褶皱。就像那个清透女子的心一样，湿了、皱了，再难抚平。

反复地看着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凤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一般，不是很痛，却很不舒服。

如初见……那个花神节，她与念白一见倾心，那时她还像个小女孩一般幻想着美女和大侠的美丽传说故事，以为自己可以像话本小说里面讲的那样，陪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浪迹天涯，朝饮露水夕赏霞的神仙生活。如果他们只停留在那个时候，如果她没有成为于家的少夫人，那么念白根本就不会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