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旦开始了，就不会轻易结束…（1/2）

1群乌鸦在上空盘旋，“呱呱呱”的叫个不停，偶尔有也有秃鹰飞过，只要找到机会便飞下来叼走某个令其垂涎3尺的尸体上的1块肉，完全无视4周这群不该出现的人类。

休整片刻之后，不远处传来的1阵啼哭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斛律显第1个寻着声音走了过去，看到1个身穿白色羊皮袄子的人坐在地上，上身靠在车轮上。1名头发花白的妇人蹲在他面前1口1口的喂他喝下乳浆。

那人的大腿上插着1支白色羽毛箭，最糟糕的是，1根断裂的木头从他肩膀后面穿过，在脖颈前面露出锋利狰狞的尖端。鲜血1滴1滴的流出来，将他的粗布衣服染成血红。

“这位大婶，”黎烁蹲下身来轻声地跟妇人打招呼，眼前的场景令他不忍直视。妇人迟钝地抬1下沉重的眼皮看1眼黎烁，继续拿木勺舀起乳浆送入伤者口中。

“请问他是您的儿子吗？”从伤者年轻的脸庞判断，他应该只有十45岁的年纪。凑近了看才发现，他的粗布衣裳外面套了1件用纸壳做成的红色“两当铠”。不论从年龄还是从装备来看，他都绝对不是州府的正规士兵，而是镇上百姓家的孩子，怀着1腔热血自发地抗击楼罗。

“把木头拔出来，”少年气息微弱的动了动嘴唇，两行泪顺着他布满灰尘的脸颊流下来。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伤的太重了，不论取不取出木头，他都只有死路1条。他的母亲也1定清楚这个事实，虽然她知道她的儿子极其痛苦，却仍然不肯拔出木头让他咽下最后这口气，或许她还对儿子抱有1丝的希望。

“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眼前的场景太过沉重，黎烁不知该说些什么。

“吾儿说了，他不想被1根木头钉在这里。”妇人嘴唇剧烈地颤抖，终于下定了决心，“可是……可是我不敢将它拔出来，那样会很痛。”

“杀了我……”少年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乞求他们。

黎烁和斛律显看1眼妇人，见她咬紧下唇将头扭了过去默认他们动手。

斛律显从腰间拔出1把明晃晃的匕首，黎烁对他点了点头。斛律显深深地吸1口气，将利器精准地刺入少年的喉咙。

没有1丝声响也没有任何挣扎，甚至没有多少流血，少年就这样平静地闭上了双眼。倒是站在1旁的斛律苍兰开始抽泣起来。

妇人转过身来，红肿的眼睛里几乎流不出1滴眼泪。蓝灰色的天幕下，她的模样看上去格外凄楚。

“你可还有去处？”黎烁关切地问。

“我的家人都死了，”妇人1脸茫然地答非所问，“楼罗洗劫了我们的家园，你们这些官兵为何现在才来？”她质问黎烁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却有千斤之重。

“大婶，他们是从云野州赶来的官兵，并非雁台州的官兵。”斛律显的这句解释很无力。他惭愧的垂下脑袋，意识到雁台州遇袭之时，自己的确是身在此地的官兵，而且还是太尉大人的亲兵。

“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全都是1群临阵脱逃之徒。”妇人将她的碗筷收进竹筐里，木讷地站起身来。

“你说的临阵脱逃之人是谁？”黎烁跟着她起身。

“太尉大人和斛律老爹1定不会临阵脱逃！”斛律苍兰大声道。

“太尉大人？”妇人不屑地扭头看她，“他的人全都死了，要么就被俘了。可他依然坐着楼罗人的朱漆卧车悠然自得。”

“你在说些什么？”斛律显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什么叫做他的人都死了？”

“你的意思是，太尉大人没有死？他被楼罗人俘虏了？”黎烁急切地问。

“他坐在朱漆卧车里悠然自得。”妇人拿手抚开额前的乱发，盲目地重复着。

“那斛律老爹呢？”苍兰呼吸急促，她不能相信老爹也死了，因为所有的尸体几乎都被翻遍了，并没有他的。

“就是跟在太尉大人身边那个皮肤黝黑，可以同时射出3支箭的勇士。他是太尉大人的亲兵侍卫，被人称作“落雕校尉”！”见她不明所以，苍兰补充道。

“落雕校尉，”妇人鄙夷地哼1声，“他被楼罗射落下马，与另外1个快死之人绑在1起去了北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她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斛律邪和敖卫倒下之时，她正躲在家里唯1剩下的1堵墙后面瑟瑟发抖地注视着外面发生的1切。直到喊杀声变小才敢走出来惊慌失措地寻找自己的儿子。

“这不可能！”苍兰攥紧拳头，“父亲怎会被射落下马？他是大夏国的神射手！”

“敢问你怎会知道这些？”黎烁对妇人的话颇感诧异。

“他们就躺在那里……我亲眼看到的。”妇人的手指向距离儿子的尸体不远的地方，面色阴森地告诉他们。

“你是说，太尉大人他们在此处与楼罗激战，他的两名亲兵也是在此处被带走的？”黎烁穷追不舍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