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未诞世的武器（1/2）

第388章未诞世的武器

少年紧紧握住古老猎狮枪的木托，挽袖的右臂上爬满蜿蜒如蛇的漆黑血管，狰狞暴凸的血管还在微微颤栗蠕动，仿佛血管内正在运输某种漆黑粘稠的物质。

但若是贴近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蠕动不已的漆黑血管中，似乎还隐隐流动着某种斑驳诡异的色彩。

不纯的硫黄、泛金的血色、浑浊的黯黑。

这三类迥异之色完全不融洽地混合成一抹斑驳复杂的混乱色彩，在这副不具备纷争之力的孱弱肉体内急速奔流，如同一支貌合神离的联合军队赶赴战争前线，沿途踏过的道路变得破烂不堪与暗阱遍布。

来自父亲的力量已经严重污染少年的血肉。

与生俱来的杯相本能惨遭镇压，基础自父系血脉的蛾相则趁机贪婪汲取杯中液，甜美甘醇的杯相细胞似狰狞突起棱角，仿佛潜藏在细胞深处的狂野事物正在撕扯着细胞茧壁，混乱之蛾即将完全破茧而出。

他难以克制地颤栗起来，明明已经深深沉睡的自我意识，都仿佛因为肉体的连番猛烈剧变而被痛醒。

这抹扭曲肉体的苦痛，已经超出杯相的承受极限。

虽说杯者也会在苦痛中寻求欢愉，可苦痛对于他们而言，更像是助兴欢愉的增味剂。

历经痛苦发酵过后的延迟感官满足，也会变得愈发美味，正如同唯有经历炎热沙漠的干渴，方能品味清水的甘甜。

少年难以抑制地在心中迸发出呐喊。

这个世界上，唯有那群侍奉分裂之狼的疯子才会追求永无止境的苦痛，他们终生都在致力于点燃毁灭火炉，永无餍足的烈焰既会毁灭他人，也会毁灭他们自身。

“父亲，我好痛好难受……”

“对不起……我真的承受不住这撕裂的苦痛，我真的无法承受您全部的伟力，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塞巴斯蒂安也随为这道光芒唤醒，他重新夺取回自己身体的一小部分掌控权，翻白的左眼也在刹那间恢复正常。

而此刻少年感受的这抹苦痛，便是已经超越了他精神承受极限的极致苦痛。

然后他便望见父亲的右眼正悬浮在自己面前，黯暗若黑曜石的瞳孔倒映着惊恐失措的左眼。

“父亲，好痛好难受啊！！！”

哪怕是性喜受虐的杯者，也不会是单纯享受皮开肉绽的苦痛，而是更多享受经历鞭笞折磨以后的一瞬释放，那才是真正的极乐！

这完全没有延迟满足意义的苦痛，根本不会带给他任何的欢愉，只会招致他心灵与肉体的崩溃与毁灭。

属于少年的原生左目高速颤栗着翻起白眼，灰蒙黯淡的黎明朝晖混杂着炽烈燃烧的猩红火光，映照入黑暗沉寂的精神世界。

“求求您，先停下来吧，好吗？”

塞巴斯蒂安竭尽全力试图嘶吼出声音，可无论如何极力操控声带振动也发不出来半点声响，他只能无助地在心中高声呼喊道：

“您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我的杯相都在颤栗嘶吼着饶命啊！！！”

少年颅内响彻起沙哑而厚重的声音，“没事的，塞巴斯蒂安，你不过是做噩梦罢了。”

父亲响彻在颅内的话语淡然若冰霜，却蕴含着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威严，“现在，乖乖忘却这一切，闭眼继续睡回去吧。”

“可是我真的——”塞巴斯蒂安挣扎着还想要继续诉说，下一瞬间精神已似蒙受黯黑阴影完全腐蚀，浑噩与昏沉击溃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