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2）

龙山寺门口，停了一空地的马，满满当当，就连官道沿边，随处可见被丢下缰绳的马。

马儿悠闲的吃着草，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帝京城内大抵是收到风声，京兆府，大理寺，御史台，鸿胪寺，刑部全部到场，就连张统领都率了禁军前来。

龙山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趁着门口无人，陈宴礼悄悄解开马车的绳子，带着姜柟和九公主直奔回城。

酉时，天色已暗，姜柟一路快步走入长乐宫。

皇后正悠闲的坐在膳厅，吃猪肘子，见姜柟毫发无伤，却一脸凝重的走入，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生了些忐忑，正准备客套的问姜柟吃没吃饭，要不要一块吃点时……

“母后，忽烈死了。”姜柟开门见山。

“咣铛！”

皇后手里的猪肘子掉在桌上，又滚到地下去，她满脸震惊，张了张嘴……怎么死的？

即便儿时曾居住过，但许多年过去，早已物非人非，只这一张小床还能找到一些儿时的感觉。

想把姜柟这个惹祸精掐死！

忽烈死了就死了，但绝不能死在姜柟手里，皇后心里一阵后怕，若不是她留了一手，恐怕此时早已腥风血雨。

小时候姜柟调皮捣蛋，爱闯祸，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常惹得娘亲追着打骂，他拼命拦着，说：“一个姑娘家能坏到哪去？我家小柟子善良着呢，任性妄为点，不会让人欺负，也没什么不好！”

呃……这也不咋好听啊！

徐嬷嬷瞥了一眼那倒在地上打滚的绣墩，忍住想要扶起的冲动，低眉顺眼道：“娘娘，扎坏了，您还得给太子赔一个，不划算！您不总教导旁人，女子当从父，从夫，从子吗？从父与夫你都做不到，在从子这上头，总得做到吧？你老说太子是你的希望，总不能跟希望过不去！”

至今她仍记得那种被扔到半空中，身体悬空的感觉带来的快乐无与伦比，像大鸟般飞起来。

皇后眼底没了惊惧，逐渐冷静下来，深如寒潭。

有人双手有力的托着她，永远不会担心摔下来。

屋里红木房柱之上，有刻刀的痕迹，是当年顾姣丈量她的身高而刻下，印象中仅五六处，而今看去，上面又多了许多处划痕，应是被谢昀的身高覆盖了。

她想问，却找不到声音。

姜柟没有正面回应，只含糊其辞道：“幸好母后高招，我没能显身，他们都以为我没去！还要劳烦母后替我圆下这个谎！”

他冷哼一声：“谁敢瞧不上？满帝京的青年才俊得先过我这关，打不过我就滚蛋！”

“不嫁就不嫁，舅舅养着！”

再次埋怨自己，若是趁着年轻多生子，也不至于老了老了一点福都享不到，还要被要挟，如此被动。

皇后咬碎了手帕，喉间低鸣：“忍字头上一把刀啊！这个妖女，命怎么那么好？！”

皇后以手支额，低斥道：“孽障！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北境将生灵涂炭，尸横遍野，边境永无宁日！仅这一条罪，你就会害得太子被废，你究竟是不是为秦王？”

这间屋子是谢昀未成年时的起居所，亦是顾姣住在长乐宫时，姜柟入宫后夜宿之处，离皇后的寝殿很近。

意识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徐嬷嬷脸色一怔，当即改口道：“您是前世欠了子女债，一代还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