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梦里（1/2）

近距离看着人，单惊蛰和陈让还是不免红了眼眶。

起伏的胸膛幅度昭示着陈岁还有些微弱的呼吸，单惊蛰伸手小心地碰了碰她的脸，理着她散乱的头发，拉着她的手轻声和她说话：“没事了，你好好休息，最好是今天就能醒过来，我给你准备了个生日会，这本来是个惊喜的，现在提前告诉你啦，你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我告诉你时间了，那你就一定要出席哦。”

“我等一下要出去一趟，没那么快回来，你放心，哥会留在这看着，不会再出事了……”

他没有回应地一个人说了好久，久到护士敲着窗户提醒他们时间差不多了才止住了话头。

单惊蛰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床沿，也顾不得陈让还在场，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他也越来越焦急，他说了那么多话，插在陈岁身上的检测仪器却一直不平不稳，没有起伏：“剩下的，等你醒了我再跟你说，宝宝，我爱你，我最爱你，所以，你当做是为了我，撑过去，如果……”

如果什么，他没有接下去，他怕这个如果。

陈让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从他手里接过陈岁的手帮她放回被子里，掩好被角，扶着单惊蛰出了门。

.

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原本安静的学院一下沸腾了起来，教室后座几个大胆的男同学更是直接打断了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老班，铃声响了，孩子们饿了！下午还要准备校庆呢~再晚一点就打不上饭了，你班级上这群娇艳欲滴的祖国朵要蔫了。”

原本口若悬河的班主任听到这话，哑了火，没好气的回他：“吃吃吃，就知道吃，少吃一顿饿不死你。”

他把手里的书本往讲台一丢，插着腰挥手：“去吧去吧！”

班级里爆出欢呼声，然后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手机响了起来，他才稍稍冷静，深呼吸平复下情绪：“抱歉，我接个电话。”

陈岁笑着想躲开，一边抱怨着：“酸奶你干嘛呀？糊我一脸口水了。”

贺敏慈爱地偏过头看着她：“我跟你爸一样，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岁岁，要岁岁平安，我就别无他求了。”

走出了门就听不到声音了，单惊蛰的好心情被磨灭了一瞬，但是一想到回去就能看到陈岁，还是打起了精神，积极的配合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医院。

陈岁坐在台上的钢琴前，舞台的灯光照耀在左边角落，指尖在黑白键上跳跃的她，还有在她身后一身燕尾服拉着小提琴，绅士又优雅的班长，以及舞台上同学们青春洋溢的歌声，一切都在闪烁发光。

挂了电话，单惊蛰扬起笑脸：“警察同志，我女朋友醒了，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需要先回去。”

“好呀，谢谢爸爸。”

因为要校庆，学院放了半天假，下午都没有课，每个人的兴奋和雀跃兜都兜不住，热火朝天地谈论着下午怎么摸鱼，整个食堂充斥着阳光的朝气，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

一边说这一边掏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滑动了接听键：“喂！哥，怎么了吗？”

“走，先上车，饿了吧，爸爸定好了餐厅和蛋糕，咱们先去吃饭。”

单惊蛰看着在病房外的几个人，原本轻快的脚步又缓了下来，笑也僵在了唇角：“哥。”

“如果我以未婚夫的身份代替起诉呢？”

“他是报案人，你是已经构成犯罪的嫌疑人，我们有权依法对你拘留24小时。”

又企图掀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单惊蛰端坐在派出所里，对面是脸红脖子粗指着他飙脏话的黄凤霞，他充耳不闻的配合回答着民警询问的问题，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完，天都黑了。

“好，好。”单惊蛰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几步凑到了玻璃窗前注视着里面的情况。

很快的，酸奶的叫声被喊她的声音覆盖住了，由远及近，声声急促。

“快点快点，我刚看到2班一下课就冲过去了，今天中午有红烧排骨呢，别又让他们抢没了！”

单惊蛰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有录音，有她亲口承认的罪行！这也不行！”

“谭梦，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抢！”

“凭什么他可以走，我不能走！”

她想就这么躺着，酸奶的叫声却开始清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急促。

陈岁鼓了鼓腮帮子，扬起脑袋：“那我今年自己许，许一个和往年都不一样的。”

“酸奶……”

“宝宝，我爱你，我最爱你，为了我，撑过去。”

“好。”陈岁乖乖应下了，放开环抱的手在后座坐好，系上了安全带。

卸完了妆造和礼服回到教室门口，紧闭的门扉还有拉上的窗户，寂静地让人无所适从，陈岁和谭梦对视一眼，后者推着她去开门。

“妈妈……”她蠕动着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意识就开始模糊，周边的警笛夹杂着救护车在她耳边响起，越来越近又逐渐飘远。

“好嘞！”

“你说什么！不是说他没有权利吗！凭什么告我……”

陈岁听出来了，也终于睁开了眼，一眼望到底的天板，是挂点滴的挂架，是插满各种检测仪器的电线，然后是突然窜到眼前的大片人头，开始对着她上上下下地检查。

“干什么！干什么！”老班从外面推开门：“干什么呢！整个年纪就你们班最吵了！”

陈岁背着书包和同学挥手说了再见，汽车的鸣笛声引起她的注意，她回头，就看见妈妈站在不远处的车旁笑着看她，她高兴得挥了挥手，小跑了过去：“妈妈~”

陈岁和其他几个女同学缩回了脑袋，吐了吐舌头，耸着肩松了口气。

陈让抬起头：“回来了。”

“抱歉单先生，录音可以成为证据，您也可以成为证人，但是立案确实得本人或者直系亲属来才行。”

陈岁拉着同样被抹了一脸的谭梦，抱着脑袋钻进了撑着伞朝她们招手的邱秋伞下，蹲在地上接过另外的同学抽出的纸巾擦着脸上的奶油，几个人笑做一团。

“这这这！”陆锦伸长了脖子挥着手招呼她们，谭梦拉着陈岁和另外几个同学打好招呼走了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了。

但是她在问谁呢？

“宝贝，”陈南凯的声音温柔地在她耳边响起：“回去吧。”

陈岁不明所以地上前，伸手搭上了虚掩的教室门，推开的那一瞬间，礼带声从面前炸开，彩带从头顶飘下落了满身，身边是同学们此起彼伏的“生日快乐”

陈让看向跟着担惊受怕的三位长辈：“爸妈，姑姑，这么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妹妹这里有我和惊蛰。”

“爸爸，你这个愿望许了好多年了，每年都是这个愿望，你自己生日也是这个愿望，咱们换一个吧，妈妈，你说。”

陈让也没说什么，送三位长辈出了医院才折返回来在他旁边坐下：“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今天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