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周边手办（1/2）

第54章 周边手办

钟梨毕业心血都投注在黎锦之上，成了传承人之后，她也和黄思梅一样，忧心忡忡，唯恐黎锦的传承断掉。

如今看到黎锦还能如此创新，做成各种玩偶，她比黄思梅和张文倩还要开心：“黎锦原来也不是只能做衣服而已！”

张文倩灵机一动，给钟梨提了不少建议，让她拓展黎锦的推广。

随着黎锦服装的销售推广，这些年，钟梨也跟着黄思梅，学了不少生意场上的知识。

如今得张文倩一指点，她立即举一反三，推出了不少黎锦手工艺品：天涯海角纪念黎锦小背包、绣着鹿回头的纪念服装、三月三黎锦服装和配饰、背包等等。

用她的话说“一通百通”，琼剧欣欣向荣，黎锦也蒸蒸日上。

黄思梅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十分欣慰，对女儿的期待，又高了几分：“我和你阿爸都老了，过时了，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琼剧的未来，在你们的肩上。少年强则国强，琼剧也一样，你们好，琼剧才会好。”

听着母亲感慨的话语，张文倩忍不住安慰她：“你和阿爸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我不过是把它们延续下去而已。正如阿奶说的，琼剧和黎锦，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值得我们发扬光大传承下去！”

母女两人并肩而立，都有着一样坚定的信念：要让琼剧，代代传承下去。

*

转眼，二〇〇〇年，千禧年。

和之前“一九九年是世界末日”的传闻一样，千禧年世界会毁灭的谣言依旧甚嚣尘上。

张沈年打电话给儿子，喊他回家过年，得到的答复是——毕业论文任务繁重不回家过年了。

黄思梅坐在电话旁，总觉得不对劲，却又怕耽误儿子的学习，最后只能不住叮嘱儿子注意身体。

张文倩假期在家，跟着父亲一起又做了好几个动漫新剧集。

某日猛地抬头，就看到张沈年的鬓发斑驳了不少，她不由得眼眶一酸，眼啦吧嗒吧嗒掉了下来：记忆里，父亲仿佛还是那个把自己架在脖子上的壮汉，怎么转眼，他已经悄然变老？

仔细打量着父亲的侧脸，张文倩才发现，他不仅鬓发斑白，连额上的皱纹，也一条又一条。

如同小时候一样，张文倩情不自禁地依偎进父亲的怀里，却发现父亲原本宽厚的肩膀，此时也变得单薄起来。

眼泪不争气地落在父亲的肩上，张文倩无声呜咽起来。

张沈年吓了一跳，连连问女儿是不是累到了，让她赶紧去休息。

张文倩擦了擦眼睛，重新坐定：“阿爸，你和阿妈，都要好好的！”

问询而来的黄思梅，连连摇头：“多大个人啦！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吸了吸鼻子，张文倩咬着牙，默默拿起鼠标，和父亲讨论动漫的细节问题。

*

东方茶楼的木阁楼，一年又一年经风历雨，外木墙已经由原来的淡木黄色，变成了暗木红色，散发着古朴的气息，环绕在木篱笆上的三角梅，年复一年茂盛有加，已然将木篱笆完全遮盖。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红绿相间的院落，簇拥着一座寂寥的小阁楼。

虽然各市的东方宾馆已成了特色打卡地，如今俄贤村东方茶楼边上，也盖起了五层的小别墅，但是东方茶楼却依旧保留着原来的模样。

钟梨带着黎锦作坊的学员，日复一日地在阁楼后院：双手持织机，手撑黎族璀璨文化；十指引春风，指染琼岛盎然春意。

黄思梅领着东方琼剧团，几十年如一日排新剧，出折子戏：巧手引凤鸣，弘传统文化丹心护非遗；眉目传薪火，扬正道能量真心铸幸福。

张文倩伫立在院子跟前，看着生机盎然的东方茶楼，心中感慨万千：阿爸说得对！琼剧和黎锦的传承，绝非技艺的简单学习和传播，更重要的，是其文化内核和精神力量的传承。

这小半年里，张文倩学习了全球戏剧文件的传承、翻阅了无数珍贵的宝典，开始重新审视父母在传承琼剧和黎锦上的努力，也在认真思考如何能突破原有的规矩，让琼剧大放异彩。

“阿倩，门口有人找！”

张文倩放下地瓜，走到茶楼大门前，就看到了重卡摩托上的许俊喆。

摘下头盔，许俊喆甩了甩九十年代郭富城同款头发：“走，兜风去？”

自从上次车祸后，他们成为了“笔友”，这半年来，许俊喆一直和她有通书信、手机飞讯。

后退了一步，张文倩的呼吸有些重：“不了！我不喜欢兜风！”

因为蒙华香的去世，张文倩本能地对“兜风”这两个字和所有机动车，都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心理。

这小半年里，虽然许俊喆一直鼓励她去做心理咨询，但在张文倩看来，这好像是去认定自己是个神经病，一直抗拒。

许俊喆拧着眉头，垂着眼帘盯她：“你不去正视这份恐惧，就会一辈子被它锁定在小黑屋里。”

张文倩瑟缩着后退一步，惨白着脸重新跑回屋里。

许俊喆无奈地摇头，掏出手机给张文倩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逼你！”

躺在床上，张文倩急促地呼吸，仿佛又回到了事发当天。

张文倩一直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开车出去兜风，就不会出事，不出事奶奶就不会受惊心梗，奶奶不受惊心梗就不会去世……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从睡梦里惊醒，梦中，是她求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绝望。

也许，许俊喆说的对的，她始终走不出来，是因为不敢去正视。

*

洗了一把冷水澡，张文倩换上宽松的运动服，喊上张沈年：“阿爸，我想，出去兜兜风，您能不能，先带我上路几把？”

张沈年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进屋拿了车钥匙，张沈年带着女儿出门。

坐在驾驶座上，张沈年的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踩下油门，车子冲出车库大门，直奔二环路，朝海边的柏油路疾驰而去。

要练车，就得去人少的环海路。

一路上，父女两人都很沉默，直到看到了碧蓝的海浪。

张沈年和女儿换了个座位，脸上是一片肃穆：“开车，必须全神贯注，这和唱戏一样，粉墨登场，就要化身剧中人，以其喜而喜，以其悲而悲。”

蒙华香去世的阴霾，至今仍笼罩在父女两人的头上，看似已经云淡风轻，却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敲打着他们的心房，让他们不得安生。

扶着方向盘，张文倩全身都在微微轻颤，声音都有点飘：“阿爸，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阿奶她不会死。”

张沈年轻叹一声：“生老病死，都是命中注定。这，也许正是你和你阿奶的因果，她从小最爱你，最想看到的，大抵是你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快乐健康地生活。”

拍拍女儿的肩膀，张沈年没有再说话，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脑中想着车子启动的每一个步骤，张文倩踩下油门，誓要和自己的过去做一次彻底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