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66搬起石头砸自己（2/2）

就连伊蕾娜和弗雷德里克都对陈家的饭菜赞不绝口，说是比在法国巴黎德布罗意公爵家吃到的中囯菜还要好吃不少。

到了英国以后，陈家不再像在仩海时那样，家里面管家佣人一大堆，很多人都还遵循着比较传统的观念，不愿意跟着东家一起漂洋过海，去到异国他乡。

得，在陈老太太那里，陈慕武变成了玩忽职守，以权谋私的负面典型了。

他当初在巴黎居里夫人家的时候，曾经拍着胸脯保证，要送这位准丈母娘一台粒子加速器，却没说要把这机器放到哪里。

伊蕾娜和弗雷德里克的英国之旅没出什么差错，陈慕武按照火车到站的预定时间，在维多利亚车站接到了这一对来自巴黎的夫妻，并且一直陪他们两人到了自己家里。

顺便也让两家人聚到一起，商量一下明年陈慕武和艾芙结婚的各种事宜。

出了电报局，他又直奔郊外的火车站，订好了比小居里夫妇提前一天去伦敦的车票。

她顾不上再去批评自己那个擅自“离开”工作岗位的小儿子，而是指挥着大儿子还有小儿子，赶快打扫房间，采买物品，为“远道而来”又素未谋面的娘家人们接风洗尘，尽一尽地主之谊。

她把陈慕武叫到身边，耐心地嘱咐了半天，告诉小儿子不用担心自己，三天两头就从工作单位往家里跑，尤其是他现在已经在他那个什么实验室里当上了官，就更不能随心所欲地脱离岗位，要负起当官的责任。

电报来自英吉利海峡对岸的法国巴黎，不是好朋友德布罗意所在的索邦大学，巴黎大学镭学研究所，陈慕武未来丈母娘居里夫人掌管的那间放射性实验室。

陈慕武一边做着他的春秋大梦，一边抓住最后留在剑桥大学的这几天，帮要做实验的同事们操纵粒子加速器。

陈慕武觉得小居里夫妇这次来，更像是对几年前大哥陈慕侨拜访居里家的一种回访。

陈家人从仩海搬到伦敦来之后，对陈慕武来说的一大好处就是，在朱兆莘去意大利当公使，北洋政府没经费给这些驻外使领馆之后，他终于又能一饱口福，吃到地道的中餐。

为了防止误会进一步加深，他只好找了一个说话的空隙，把自己这次回伦敦的原因说了出来。

陈慕武可是卢瑟福的心腹爱徒，当老师的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学生受苦，给他装一台机器怎么了？

只能委屈在哥本哈根急不可耐地等着陈慕武给自己发论文的大师哥玻尔一些了，只有卢瑟福什么时候回剑桥，陈慕武才会在什么时候装这台机器。

且不说这台电报机安装好之后，会不会变成公车私用的局面。

虽然这种办法在时间上稍微的久一点，可能让对方在读到论文之后一目了然，不会因为图像不清晰而心中生疑。

那样的话，很容易在别人嘴里，变成他陈主任以权谋私，为了自己的交流方便，就费实验室的经费装电报机。

玻尔构想并设计的这套电报论文公式系统，如果真被安装进卡文迪许实验室，能起到的作用也只不过是让哥本哈根那边能快速地与陈慕武这里取得联系，交换理论物理上面的信息。

陈慕侨跟着小弟一起，在去买菜的路上，一直称赞陈慕武再次让陈家远离了战争的困扰，提前几个月离沪来欧。

虽然也有两三个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信得过的老人跟着到了英国，可人手和在中囯时相比还是少了不少，很多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就比如说买菜之类的需要和人交际讲英语的等等。

考克罗夫特和赵忠尧一个向西一个向东，他们两个离开英国之后，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回来的。

陈慕武觉得，绝对不能在自己代理实验室主任的时候，把这台机器请进卡文迪许实验室。

可如果镭学研究所通过各种办法筹集到了足够多的资金，能把粒子加速器给买回去的话，对陈慕武来说，他的脸上不会出现又赚了一笔钱的喜悦，相反还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于是堂堂卡文迪许实验室的代理主任，在自己家里做起了翻译的活儿，而他偏偏还一点儿怨气都不能有。

——虽然他们全家也刚来英国没有多长时间。

从三一学院的院监手中，接过自己的这份电报，陈慕武看了看上面的发信地址，发现不是从北欧的丹麦过来的，也就是说，应该不是玻尔催自己。

陈慕武觉得不能让事情再像这样一直发展下去，所以他找了个机会，悄悄问伊蕾娜和弗雷德里克，除了伦敦，——他本来想说的是除了自己家，但是没好意思，——在英国还有没其他想要去的地方。

不然他们这个蜜月怎么早不度晚不度，偏偏等到陈家人到了英国之后，才突然有了这个打算。

听到对方这个肯定的回答，陈慕武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接下来的几天，陈慕武又和居里夫人那边用电报交流了几次，算是把伊蕾娜他们来英国的日期和具体的车轮班次给确定了下来。

电报上写的内容很简单，对陈慕武来说也不算太难接受。

陈慕武那个时候给出来的说法是，粒子加速器的占地面积很大，巴黎大学连办学的经费都不给，更别说单独划出一块地方让他们盖加速器了。

这么快就再次看到自己的儿子，陈老太太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担忧。

去伦敦接待姐姐和姐夫是理所应当的，没什么问题，但陈慕武总觉得，伊蕾娜还有弗雷德里克这夫妻两个人，来到英国绝对不只是度蜜月这么简单。

但如果卢瑟福从新西兰回到卡文迪许实验室，非要给陈慕武装这台电报机不可，那么事情的走向就又不一样了。

但是现在，如果带着伊蕾娜还有弗雷德里克一起去卡文迪许实验室参观粒子加速器，让他们见识到其实这台机器并不会占用很大的地方，等他们回到法国之后向居里夫人阐述这一次去剑桥大学的见闻，肯定少不了介绍加速器的情况。

如果镭学研究所那边在这之后要向卡文迪许实验室购买或者着手建造的话，这两种情况中不管是哪一种，都是陈慕武不想看到的。

他这次，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