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推理（2/2）

“因此，你最多只是旁观者，而非幕后指使者，更不要说亲自动手了。”

“说起来容易混淆，接下来还是用a01称呼吧。”

“太虚是‘伪神’这件事，在你们这里其实算不得多么重要的秘密，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反应？”付羲摊手，“太虚本人的引导固然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想必是另外有人给她灌输了必须崇尚‘紫薇帝君’，篡位是亵渎的想法。圣女这个职位，通常由紫薇殿礼官照顾和教导，在蔚蓝星郗琅见到闻人朱女时的表现，也证明她对礼官很尊敬。”

“蔚蓝星有意识提取的技术，即便人死亡，可以保留人格数据与记忆数据。从那个时候起，闻人春水的人格就被保留了下来。”

雨宫宁宁被机械镣铐锁死，动弹不得，试探了几次都没能从地毯上爬起来，最后也只能放弃，就这么趴着。

付羲似笑非笑望着他反问。

来回踱步两次之后，他来到董寅的背后，用手抵在舷窗边沿上，注视着这个男人的背影。

原本在外面等待的李阳春和闻人朱女得以进来一窥究竟，除月她们也一同站在了付羲身后。

见状，付羲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敛去，而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冷锐：

付羲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所以她自称太微帝君并不是篡夺‘紫薇帝君’的身份，而是名正言顺。而你作为‘紫薇帝君’时代的老人，应该更愿意听从命令才对。”

“没错，雨宫委员长……”

而‘人人绝对平等’这种冠名堂皇的口号，为他披上了一层伪装外衣，不被外人察觉到。

董寅叹了一口深长的气，也不再挣扎，反而露出几分落寞。

“刺杀也正因如此才会发生。”付羲深深望了他一眼，“而这一切，董寅大使你其实全部知道。”

付羲看了看被镣铐脚环与锁链项圈扣住，动弹不得的雨宫宁宁，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李阳春虽然很好奇，还想着留下来看热闹，但在付羲的逐客令之下，他还是只能不情不愿跟着闻人朱女离开。

“没错，董某是因一念之差，诬陷李阳春，差点酿成大错。”

——学令馆总负责人董寅，其实是位隐藏的棋手。

董寅摇了摇头回答道，“正是因为如此，为了让‘太虚’延续下去，我们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于是付羲在见到‘太虚’的使者三人组之后，也下意识的忽略了他们身份背后所蕴含的份量。

说着，他也不看两人表情，自顾自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随后他端起茶杯，垂眸细品：“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董寅大使仍旧忠于‘紫薇帝君’，就不会违抗a01。”

“别说！”付羲伸手制止了他，轻松写意笑道，“推理都到这里了，不如就让我说完，猜一猜宁宁小姐的真实身份。”

在短暂的沉默中，付羲将茶匙浸入热茶中，轻轻地搅动。

“但彗星来的太急、太快！即便你知道刺杀会发生，也没想到来的那么早。关心则乱，你刻意出面误导我，是为了替真正的刺杀者掩盖行迹。”

“只有在慌乱鲁莽中，才会做出不合时宜的决定。”付羲这么总结说道，“本来我只是心存一些疑虑，直到你因为想要保护释放同伴而主动自首，其中甚至包括李阳春的时候，我才得到现在的结论。”

董寅微微点了点头，言简意赅没有再说更多。

他全盘承认了付羲的推断，颤颤巍巍放下用来掩饰内心震动的茶盏，缓缓说道：

气氛宛如被封冻，天市垣港口远处的灯火流转透过半掩舷窗，斜斜地投射在银河之星的地板上。

“我不清楚。”

付羲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同时摩挲了好几次下巴。

“二位可以先行离开了。”

从‘本体’记忆画面中看到董寅，而他又恰巧自首之后，付羲心里就基本形成了这一套推论。

空气仿佛凝固了，众人目光注视到董寅的脸上，等待他的答复。

“其实董寅大使不是安排刺杀的人对吧。”

而付羲见状呵呵一笑，端起茶盏做了个邀请的姿态后，自己先小酌了一口，“飞升仪式真的能成功么？据我所知，这片宇宙从创生以来出现的所有文明里，试图通过飞升仪式成为更高维度存在的尝试，不管是个体还是文明，全部都失败了。飞升只是场幻梦，一个一厢情愿的骗局。”

董寅嘴唇微阖，继续保持了沉默，整个人如同一面平静的湖水，没有涟漪。

“在‘屠肆官’号上，彗星撞击发生后的第一时间你就来找我，让我小心李阳春。这是污蔑对吧？你其实很清楚与他无关。”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震惊。

他的话语如流水，未给董寅插话的余地便继续一直往下说。

郗琅很久之前就和付羲讲述过，‘太虚’之中人人绝对平等，无关职位、无关身份、无关资历，每个人都是被精心筛选调整基因之后，分配到最适合的岗位上。

“十二年前，郗琅因为发现太微帝君是‘伪神’而震惊到极致，以为天塌下来，慌张中选择了叛逃。”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蒂露提着雨宫宁宁走进来，把她丢在地毯上。

付羲对李阳春和闻人朱女说道。

排除穷举法！

付羲当然不会说，在心中一步一步扫除怀疑之后，剩下的嫌疑人就那么几个。

“董寅大使做错了某件事，内心始终受这件事灼烧拷问，才想着替真正的刺杀者自首。既保护了你无辜的同伴，又能以死来偿还罪孽。”他歪了歪头，目光犀利，“那么，董寅大使究竟做出了什么呢？”

“你给出的理由，行动的动机都是真的。‘太虚’中肯定有那么一些人，更在乎文明与生命的延续——你们对比普通人类而言已经算是长生种，未来还有那么久的时光可以度过，还有那么辽远无垠的星海值得探索。因为某一个体的欲望而失去整个文明的未来，代价实在是太沉重。”

正因如此，当‘太虚’中太微帝君的反对者做出决定刺杀付羲，阻止太微帝君找到共同探索‘紫薇垣’的盟友时，董寅一定是知道的，甚至是最早知道的几个人之一。

“因此……”

付羲轻叹口气，“我该叫你雨宫宁宁小姐，还是闻人春水女士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