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110章 上门(1/2)
第110章 上门
是啊,怎么回事?
无暇让人先去细细查访,当场云诏就问乐巍:“你爹娘都不在了?”
他想着孩子不知道什么,但养大的人总知道点什么吧,即便眼下这情况像是养大孩子的人都不在了,那跟他爹娘熟悉的人,多少也得知道些什么吧。
至少这孩子是不是他爹娘亲生的,邻居都得知道。
想到这点,云诏就恨不得现在到村里问去。
而乐巍,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中激动的神色,再结合刚才的那句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爹娘说我是捡来的,早已经不养我了”,他说道,“有什么事,你们跟我说吧。”
孩子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却听得云诏心疼不已,正想说什么,只见那后面一个孩子站出来:“有什么事到家里说吧。”
于是一行人来到院子里,乐峻又从屋里拿了几个凳子,让大家都坐下了。
云诏这才想起自我介绍:“我姓云是襄州人”,顿了顿,还是把自己的怀疑直接说了出来,“曾经我三妹,怀着孕落难湖州,我找来时,人没了孩子也没了。”
他说着,看向乐巍:“你这孩子,像我云家人,眉眼间,和我三妹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就怀疑,你会不会是我三妹的孩子。”
说到后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乐巍的脸色却是因为这一句话,惨白起来,他在心底,曾无数次想过自己的爹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不要他,但是却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突然。
“什么凭证都没有,万一是人有相似呢”,他说道,声音沙哑。
云诏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可是他有直觉,这个孩子,不会错的,就是三妹冥冥中引他来了这里,找见这个孩子。
“只要问问你的爹娘,是从哪儿从什么人手中把你带回来的,事情就清楚了”。
听孩子话里的意思,他这养父母不是不在了,而是对他不好,云诏这一时间的心情,真是复杂得难以形容。
乐巍的手微微抖了下,乐峻、乐轻悠、方宴都看见了,方宴拍拍乐轻悠的肩膀,示意她过去安慰下大哥。
乐轻悠走上前,握住了乐巍的手。
小小的手,却带着暖意十足的热量,乐巍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不管亲生爹娘怎么样,他现在有兄弟和小妹。
“我是怎么抱来的”,他把乐轻悠抱在身前,看着云诏,平静道,“我听村里人说过。”
自从李氏把他不是亲生的话喊出来之后,村里人便也没什么顾忌地在他面前说起过。
但这话却叫云诏听得心酸得不行,不用问了,这孩子跟着他养父母,根本没过什么好日子,他握紧了双拳,听他接着往下说。
“他们都说,我之前的娘,当年求子心切,经常去道观寺庙求神拜佛,抱我回来那天,是跟她娘家的人去县里拜佛的。”乐巍说着,抬眼看向云诏,“就是不知道,您的三妹有没有到过我们这个县。”
云诏当年找到三妹后,就打听得清清楚楚,有见过的人说,他三妹坐过从府城到下面县里的船,只是确切是去哪儿的,没人知道,再有人见到她时,依旧是府城的码头边。
然而云诏却想不明白,三妹当时那种情况,为什么还要跑到湖州府下面的县?
不叫人通知家里,是担心她的名声影响到家里,但把孩子生到这湖州府下面的县里,是为什么?
难道她担心,有人会害这个孩子吗?
云诏心头一团乱麻,他便只对乐巍道:“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之前的娘,我三妹聪明机智,她便是把她的孩子送了人,却不会不留半点线索的,你之前的娘手中,或许会有什么物证。”
乐巍道:“她跟人私奔了”。
一直搂着女儿坐在丈夫旁边的云夫人闻言,不由皱起了眉,一个会跟人私奔的娘,养出的孩子能有什么好?
这孩子便真是丈夫他三妹的,他们也不好认回去吧,更何况,三妹的名声同样不好。
“夫君,你这样也太心急了”,云夫人笑语晏晏,“不如咱们先回去,查问清楚了,再说。免得让孩子,空有期待。”
云诏能怎么样,他虽然断定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外甥,但空口无凭,孩子只怕也不会信。
“好,我先回去让人去查找那女人”,云诏站起身,抬起手,终是上前拍了拍乐巍的肩膀,“但我有九成把握,你就是我们云家的孩子。”
乐巍迟疑片刻,问道:“我能知道,您的三妹,为什么会落难湖州吗?”
…
“所嫁非人,被丈夫的宠妾陷害,才独自一人,流落在外。”一直到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乐巍都在心里琢磨那位云老爷走时,留下的这句话。
乐轻悠在桌边画藤编样式的小盆,这是昨天光伯取盆回来时,跟她说的,如今柳条柔嫩,可以给她编几个清新的小盆。
自从光伯来了,家里用的背篓竹筐甚至她的小草帽,都是光伯编的,对光伯编东西的手艺,乐轻悠很有信心,便想画几种可以悬挂在墙壁上的小盆。
这时见自家哥哥和方宴都准备洗漱睡觉了,乐巍却一手握着书单腿撑着靠坐在床头出神的样子,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大哥,该睡觉了。”
乐巍回神,放下书,起身对乐轻悠道:“该睡觉了你怎么还在画?”
“差一个就画好了”,乐轻悠说道,忙端正了坐姿,拿笔沾墨,却又转头看了眼过来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的大哥,想了想还是问道:“大哥,如果你真是云家的孩子,你会跟他们走吗?”
各自忙碌的乐峻和方宴,听到这句话也都转身过来,在桌边坐下,显然也很关心这件事。
“我觉得,我正是下午时那位云老爷说的孩子”,说着,乐巍解下衣扣,脱掉右手臂上的袖子,卷起里衣,指着臂膀外侧,笑道:“这应该是个云字吧。以前认的字不多,这个不知用什么烙上的字又是倒着的,我认不出来,还以为是小时候李氏没看好我被烧火棍烫的呢。那位云老爷走后,我细细回想手臂上的这个疤,越想越像是个倒写的云。”
乐轻悠从凳子上下来,踮起脚尖扒着他的手臂看了,点头道:“就是云……大哥,你怎么不把这个告诉云老爷呢。”
乐巍将大手盖在她头顶揉了揉,笑道:“说了,没得让人觉得我多上赶着。如今我有家人,其他的,都无所谓。”
能知道生母不是不要自己,而是不得已才把自己送了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么说,就算云家的人再找来,大哥也不会跟着他们走了”,乐轻悠问道。
“我们是一家人啊”,乐巍忍不住揽着乐轻悠抱了抱,“除了咱们家,我还能上哪儿去。”
乐峻点头:“大哥的爹娘都不在了,到云家也是寄人篱下,还是咱们自己家最好。”
事情说定了,方宴站起身,拉了乐轻悠过来:“走,跟我洗脸去。”
第二天时,乐巍那种知道自己出身的复杂心情已经褪去,照样毫无异常地跟乐峻、方宴去镇里念书。
日子就在拂面的春风越来越温暖惬意中走过。
自那天之后,云家人再没有出现。
这期间,乐轻悠在哥哥们的陪伴下度过了七岁的生日,哥哥们休假时,和他们在山里放过两次风筝,平常整理山中的田,又有小猴子带着它的小伙伴跟自己作伴,乐轻悠每天快快乐乐的,把那个云家都忘得差不多了。
三月末的一天,柳絮在带着金色光环的阳光中打转儿,乐轻悠刚踩着小凳子把一个盛放着艳红色玫瑰的藤编小盆挂到墙上,就看见乌泱泱七八辆车一大群人走在村口。
顾不得欣赏被她装饰得很漂亮的土墙,乐轻悠忙跳下小凳子,跑到旁边的屋子里喊光伯,“光伯,好像云家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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