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结局（1/1）

“后来呢？”连蓁见他停了一会不说话道，自然地接着道。明垣听到她的话，从思绪中回转过来，后来的事么？他浮起一抹苦笑。“如果当时如我所愿就好了，其实那样的结局对我来说也算是不错。可是我不知道她竟然会把内丹还给我，我醒来时，她已经被师父重伤在地了。我紧紧地抱着她，师父想要拉着我会清虚山我不肯，我只是抱着她，她的呼吸变得微弱，我叫着她的名字，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的内丹，她只是摇摇头，她说，明垣，我这一生都是为了摆脱半妖而活着，可是在接到你的内丹的那一刻，我突然间想要为自己而活。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说完这句话后她就永远离开了我。”明垣眼光带着落寞，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抹寂寥的存在。

连蓁知道这样的结局对明垣来说不是他所愿的，那个女子的离开让他十分难受，所以，他才会在这个院子里收留了这么多半妖，因为他理解过半妖的痛苦，愿意照顾这些没有归宿的半妖。他带着他们在没人打扰的无渊谷安静地生活，让这些孩子不必受到外界的迫害。其实对这些孩子来说明垣是生命中的温暖，可对明垣来说这些孩子又何尝不是他的安慰呢？他们在悠悠漫长的岁月里互相取暖，得到各自所需要的陪伴。

明垣指了指屋里的那把古琴，对连蓁说道，“你不是说过那把古琴为什么是少了一弦呢。那是她死后，我万念俱灰地被师父带回清虚山，只带着这把古琴。我回去后，陷入了好久的忧伤中，每日浑浑噩噩，只知喝酒，醉得一塌糊涂时便可以忘却所有的事情。酒确实是个好东西，让我麻痹了自我。师兄看不过去，每每喝酒就砸了我的酒坛子。可是我还是喝着，要不然一清醒着我就会想起她。但是有一天我看到了聚魂鼎，才想到可以将她的魂聚回来这一办法。我当时好像有了希望一样，我偷偷地将聚魂鼎拿来，在后山寻了个地方藏着，我偷偷地将她的魂聚着，就像你现在一样。”

“所以，后来失败了？”连蓁记得明垣说过他聚魂失败了，明垣点点头，“我聚到最后一刻眼见着要成功了，但是聚魂鼎失控了，它将好不容易聚好的魂都毁掉了，要不是师兄赶来帮我受了聚魂鼎的反噬，我当时约莫是要死在聚魂鼎的反噬下。失去了聚魂的希望后，我一时心智混乱不肯接受，便一下子就成了坠仙。你在殿里见到我那般，不过是因为我又变成了坠仙了。”明垣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有些恐怖？”

自然是的，连蓁想怎么说来着，但是还是觉得不好这么直接。“嗯，还好，就一点。”那时她见到明垣的出现，还想过会不会是另一个人假扮的。那样的气场根本和平时的明垣判若两人，她顿时有些不能接受那样的明垣。原来是这样啊，坠仙的话题仙界一直很敏感，外界传闻只有心智不定，仙基受毁抑或是沉沦歪道才会成为坠仙，坠仙是仙不仙魔不魔的存在。仙界自然是要消除异己的，如果成为了坠仙，那么仙界也是回不去的了。

至少仙界也不会追究起来明垣到底有没有死。可是平时看明垣的样子不像是坠仙的感觉，难道是他学会了控制住了吗？

“我成为坠仙之后，师父和师兄将我封印在一个清虚山的屋子里，我每天都受不住心里的那股奇怪的能量，将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是十分难受，心头欲裂，只弄到自己浑身是血也不停下来。师兄看不过去了，去找了阴司的魂师，用那把古琴弹了一曲招魂曲。我在那袅袅琴声中，看见她缓缓向我走来。”

招魂曲能让人看见想要看见的魂魄，虽然阴司有这一职位，但是甚少会出阴司为人弹奏。连蓁觉得师父能叫来阴司的魂师也是十分厉害的，虽然不知道师父是怎么请得动的。不过魂师只能招来同一灵魂一次，这次一见便是永绝了。

“她还是那副模样，冷冰冰地，她看见我那时的疯癫模样皱了皱眉，她说想不到她才离开了不久，我就弄成了这样，她还说，明垣，能遇到你真的很欢喜，如果不能忘记她，那么就将所有往事都不要计较，不要计较她的死，不要计较自己的亏欠，也不要将自己陷进去在往事中痛苦。我点点头，不知不觉中眼眶已经有些湿润，她轻轻地看着我，给了我一个拥抱，我听见她轻轻地说道，“人间的戏园子的戏我十分想看，因为戏中的小姐公子都能成双成对，我也想和你那般，成为一对平凡的人间夫妻。”她说完，松开了怀抱，给了我一个浅浅的笑容就消失在我的眼前，那把古琴也在此时断了一弦。你看，她这个人，还记得我叫她多笑，她从来都记得我对她说的话。”明垣将故事说完，脸上是一片释然。

连蓁听完这长长的故事十分满足，虽然唏嘘这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的结局，但是明垣如今能走出来，也算是万幸。明垣从摇椅上起身来，连蓁想起了当时卫晏的娘亲说的魔，有些疑心她口中的魔是否存在。“师叔，魔是不是真的存在的？”

明垣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魔已经不是灭亡了，这世间已经没有魔了。”连蓁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既然是没有魔的存在，那么沦胥中他们的信仰为什么这么坚定，难道只是简简单单地传统吗？

“怎么？”明垣想起了连蓁那时的场景，估摸着妩言跟她说了些什么。“你不必在意她们的话，魔是不会重生的。”连蓁虽然知道魔是不会真的重生的，但是魔的存在是真的不容于世间的吗？那么魔注定是坏的吗？可是谁又能说魔的绝对好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