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痛苦的回忆（2/2）

洛言真不明白，为什么白晚琛这种商业鬼才会看不出夏垚是在装可怜，是在撒谎？

可能他瞎吧，洛言这么想着。

他一手扼住洛言细嫩的脖颈，一路压去墙角，“你是糊弄了垚垚再想来糊弄我？垚垚在米兰地下酒吧打工三年，差点被人轻薄，我好不容易找到却瞎了！洛言，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

那时候白晚琛说的话，直接刺到洛言心里面，很疼，很疼，但是还有更疼的时候。

他咽了一口气，狠狠开口，“抽，抽干她都要救垚垚！”

夏垚昏迷不醒，自然听不见白晚琛的一番神情，可坐在一旁一脸苍白等着被抽血的洛言却听得心一愣一愣地疼。

抽干吗？人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有多少爱可以被挥霍？

洛言不知道，可是她就快知道了。

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针头，越看越疼！

……

洛言从小怕疼，摔倒了跌伤了都会哭，那一次她真的害怕，害怕到不能控制住自己，但是她那时候却没有哭。

绝望，那个时候的绝望，到现在都在折磨着她，每次，每次惊醒，每次做噩梦，每次难过的时候，那些轰然作响的记忆，都在提醒着洛言。

白晚琛曾经，做过这么多不能让她原谅，甚至让她恶心的事情。

……

她要眼睛没什么用，随意愿意捐献给夏垚。

白晚琛是这么跟医院说的，当医院要什么书面证明时，一直坐在墙角面色发白的女人才弱弱回答，“我自愿的。”

白晚琛看了她一眼。

那张脸上是凄凉。

……

自愿？自愿？她哪里愿意？作为一个设计师，靠眼睛靠手吃饭，她为什么愿意？

呵呵，真是可笑，洛言现在想想自己当年做的事情，她觉得恶心。

太难受了。

那时候的白晚琛，已经不是恶魔这么简单的了。

她刚刚失去眼睛的时候，真的要绝望，她甚至时常忘记自己已经没有眼睛了。

……

白衣护士迅速冲进病房，只见洛言满眼无神地在墙上摸摸索索，护士看她踱着步子神情怅然，愣了好久才开口，“洛小姐，您在找什么？”

洛言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了望，还是一片漆黑，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开口，“我是在找灯。”

护士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好久，洛言找来找去也没有摸到房间的灯，不满道，“你们医院都不开灯的吗？我还有一本杂志没看呢！”

半晌，护士才扶着洛言回到床上，宽了宽口，“洛小姐，您已经看不到了，不是没开灯……”

时间在那一刻凝结，洛言沉默了好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哦，这样啊，抱歉打扰你了。”

原来是看不到了啊，那没有办法了……

是看不到了啊……

洛言拿起那本关于服装设计的杂志，默默地翻看，护士心里发酸，缓缓开口，“洛小姐，您已经看不到了，医院的书还是给有需要的病人吧？”

对啊，已经看不到了……

什么都看不到了……

时隔一夜，她终于明白自己看不到了，浅笑着放下那本杂志，“嗯，多谢提醒了，我就说怎么都是黑的呢……”

眼角那颗为时已晚的泪珠子毫无防备地掉下来，砸在被子上，灰灰的。

可是洛言看不到。

原来，她还是可以哭的吗？

往事，冲击着她，让她没办法呼吸，没办法原谅白晚琛。

终于，所有的回忆结束，洛言冷冷道，“晚晚，我六岁就喜欢上了你，八岁爱你入骨，十岁爱你如命，我甚至，不在乎那么多规矩，白家的生活真的不容易，规矩多，挨得打骂也多，但我从来没害怕过，我只害怕没有你，当你在后山的时候，我以为你死掉了，当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没有了，但是幸好你没事，然后我们遇见了夏瑶，然后你爱上了她，就是这么简单，晚晚，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故事了。”

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叫他晚晚，就像小时候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欢快又开心，简直是个活脱脱的小迷妹。

时光不会再回来了。

白晚琛皱眉，一双眼睛里只有血腥，“洛言，你敢再说一遍？”

愤怒，铁一般冷凉的愤怒。

这么多年的磨砺，早已让天真的洛言学会了伪装，她撩了撩头发轻笑一声，道，“白晚琛，我为什么不敢再说一遍？你自己做过什么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吗？我的眼角膜，我们设计梦，我的一切，没有了，你懂吗？都是因为你，我没有恨过夏瑶，因为我知道她是祸害不值得我难受，但是你不一样，你是真真正正的让我恨了，恨得入骨，白晚琛你猜猜，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死掉的？”

孩子？他们之间……还有孩子？白晚琛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是我坐牢前几天，正巧碰见你和一个女人，然后又你带我上了楼，要了我，就是那一次，白晚琛，但是他死掉了，被人活活弄死的，你会心疼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会化作厉鬼来害你？你怕吗？你也会心疼吗？”

不会的，洛言一向喜欢自欺欺人。

说到这里，洛言讽刺的笑了，她恍然道，“啊……对不起，我忘记了，孩子你知道的有的，而且还是你亲手杀掉的，你看看我，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差点忘记了，幸好没有忘。”

那天的事，她不愿意想起来，但是没有办法，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不会的白晚琛的。

根本就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