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虚伪(2/2)
白晚琛日记里写过,2012年,“我”被送进美满的家,时间对上了?我看着逐渐浮现在我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知是惊讶很是伤情,反正没有高兴。“之后呢?”
“我气不过那女人勾得你父亲神魂颠倒,正好那女人有了更有钱的金主跟着跑了,我整容成了她的模样,回到你父亲身边,”
这下子以我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也是可以想象到后面的情景了,“然后你就变成了自己最憎恨的样子,披着小三的皮心安理得的在夏氏占有一席之地,让我这个你曾经最担心的女儿失去了七年的母亲?”
就为了那个抛弃她背叛她的人,而让一直被她蒙在鼓里的爱她的女儿失去自己唯一的感情?是这样吗?
我哽咽道:“你这到底是复仇,还是在报复我?”
一定是生我的时候让她受苦了,不然我觉不相信有什么样的苦难让她这么对我。
我爱着一个,我该恨的人。
想来这些年每一滴泪水竟是流的很委屈,很张费。
我们两人沉默的对立着,她突然走到我跟前,抓住我衣角,哀伤的对我说:“言言,叫我一声妈妈好吗?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我一把拉回自己的衣角,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冷冷开口,“我是怎么对待我爸的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间也有血缘。”
一个骗了我整个童年的人我该怎么对她?我想不来,因为在几个小时前我还觉着她是我的全世界。
当我的全世界都在骗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对待?
“我对不起你。”
这点我不认同,我是个没有母亲的人,我母亲在2011年就已经去找阎王喝茶了。
我转身走出洗手间:“你对不起的是那个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哭着喊妈妈却不知道妈妈一直欺骗她的蠢货,不是我。”
没有办法原谅,没有!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天空上没有妈妈的笑脸了,因为天上的云不愿意参杂像她这样带着面具的人。
白晚琛来找我的时候,我缩在画室里削炭笔。
我削完了一整根笔。
然后又拿起一根继续削。
“洛言!”
我抬起头看眼前的这个人,用一双充血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拿起手机打电话,“喂,换锁的吗?我不是两个小时前就通知你来了吗?怎么还没换掉?我好欺负是么?”
白晚琛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摔向地面,“你疯了是么?”
我捡起手机皱眉看着他:“我两千四买的,照价赔偿。”
白晚琛直接忽略我的话:“我问你想怎么办?”我收起了手机,继续削我的炭笔,“许千行还在医院,我没办法不管他。”
白晚琛掰过我的脸,低头对我说,“许千行对你的态度你还是要往里凑吗?”
我甩开他的禁锢,红着一双眼睛吼道,“要是没有他就没有我你懂吗?他瞎了,但是我还好生生的站在你面前,这算什么?明明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却让许千行住院?”
白晚琛猩红着眼睛看着我,我躲过他的目光,“我相信过你,我们一起去过安徒生的童话,你说值得我牺牲的人不会让我牺牲自己,白晚琛,你说了谎对吗?”
“洛言,我真喜欢你,没有想过骗你。”
真喜欢你,只是没办法,我真想告诉你,告诉你我承受了多少,但是不可以,那只是一个被我扼杀在摇篮里的童话,比安徒生写的还要离谱。
我突然有些明张,爱而不得,多痛苦,多绝望,我住在绝望编织的鸟笼里,没有喘气的机会,我说,“你走吧,别来了。”
和一个半月前一样的话,可是那个时候,我懵懵懂懂,在丘比特的迷宫里到处乱晃悠,恼羞成怒想要一举通关,可是现在,我乘着白晚琛在丹麦时的温柔攻破了迷宫,却只看见迷宫外乌烟瘴气,我如履薄冰的站在不真切的土地上,不敢前行。
白晚琛又走了,我明张,这是他最后一次从我家离开了,而且以后都不会再回来。我想着,这样也好,这样大家都好过。
他走后,我用固定电话打给给许千行,“许千行……你赢了。”
电话那头没有赢得比赛的狂欢,只是冷冷的问我,“小洛言你在哪?”
我痴痴地笑着,“我在家啊,而且难受得很,伤情得很,你最好别过来,万一我失手杀了你怎么办。”
不是问号,是句号。
电话那头一阵漫不经心地笑,“那就杀了我吧。”
我直接撤掉电话线,“真是疯子。”
许千行说,他在美国三年并不清闲。
许千行说,他回国后并不清闲。
许千行说,白晚琛有事瞒着我。
许千行说,他愿意帮我挖出我不知道的事。
许千行说,白晚琛是因为白阿姨才来的我这。
许千行说,他可以假装失明,假装凶我,惹白晚琛来找我。
许千行说,如果白晚琛再次离开我,那么他就赢了。
他做这么多的原因是,赌注是我。我不相信白晚琛骗我,不相信他守护我是因为我妈,不相信他会再次离开我。
我不相信的事,都讽刺的成了真事。
我赌上了我自己,输得血本无归。
许千行来了,他一个翻身压着我,“小洛言,现在我真的拥有你了。”
我漠然地推开他,静静的坐在床上,“我赌上了自己,可是有些事情没有办法改变。”
许千行皱眉,“到了现在你还不明张他根本不是喜欢你吗?”
我很不争气地哭了,捂着脸低下头,“我没有办法忘记,许千行,我没有办法。”
有些人,就算是你想忘记也无济于事,就算是骗子也能剥开固执的心。
我到底还是那个在午夜被惊醒哭着喊妈妈却没有一个人理会的孩子,到底还是只会缩在墙角削铅笔躲避一切,到底还是改变不了我自己。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许千行看着这样哭得一塌糊涂的我,他撩开我的头发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我摇摇头,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我?我不明张。
“明明是软弱的一无是处却总是用荆棘包裹着自己,根本是只会哭却从来不会求助,分明是需要人宠爱的花朵却总展现高傲,这样的你,我没有办法抗拒。”
我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他。
任由周身荆棘疯狂的生长,即使刺痛自己也不加阻拦,鲜血流入入荆刺助长了外壳,渐渐与荆棘融为一体。
我,就是这样伤害别人也伤害着自己,在两种伤害中奄奄一息却绝不懂得停止疏离去寻找和平的人。
从来都是我把别墅还给了白阿姨,带着所有的记忆离开x市,没有告诉许千行,也没有告诉白晚琛。
择一城而终老,哥本哈根是个好地方。
由于我几年前挣够了足够一辈子花的钱,所以我打算生活在那里。
和许千行白晚琛纠缠的这段时间,很累,我失去了作为艺术家的灵感,哥本哈根的美丽足够我去慢慢发现与考究。
我要把《后来的后来》画下去,另外我想到了一个新点子,既然住在童话王国了,不如构思关于童话的画册,我没有美好又细腻的爱情,但是我的粉丝有就可以了。
于是,我在新港住下了,我的房东很喜欢我这种安静地异国小姑娘,主要是因为我将她的房子画得很美,然后将那张画送给了她,她四岁的小女儿很喜欢那张画,我答应教她画画。
可是即使在丹麦这样安静的环境,我还是会失眠,我的小小学生十分不愿意和我睡一个房间,她说我总是会半夜突然醒来,然后旁若无人的开始哭,张天又不承认自己哭过,她害怕。
这种状况,和我小时候那个女人一样。
我总叮嘱房东的女儿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画画,吵,可是她告诉我说,即使她不吵我半夜也还是会醒来。
我曾经很可怜那个被我叫妈的女人整夜整夜睡不好,现在我知道了她为什么不去看医生也不去找我爸。
因为有着比失眠更可怕事情在前面,那个事情叫面对现实。
我宁愿生活在黑夜,看不见眼前人哀求的脸,不难受;我宁愿生活在大海,呼吸不到眼前人呼吸着的空气,不伤情;我宁愿生活在太空,听不到眼前人说喜欢的声音,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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