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求婚求婚（三）（2/2）

“这位是帝国军政学院的布朗迪副院长，布朗迪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一生致力于政治研究，知识渊博如海，你可要好好跟院长学习学习。”

梁珂虽然心中打鼓，但却不得不继续应战，他微笑点头向布朗迪打过招呼。布朗迪抚摸着手杖上黝黑发亮的兽头，一脸严肃地问道：“以子爵阁下看来，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重要？”

梁珂不明白这个老头为什么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但以他的身份，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自然不能回答金币和美人最重要，梁珂略一思考，然后谨慎地回答说：“我认为应该是秩序最重要。”

“秩序！”布朗迪点了点头，追问道：“为什么是秩序？”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秩序，我们的日常生活就会陷入混乱。您看，帝都的大街上总是能看到泼妇骂街和懒汉打架，原因很简单，都是一些磕磕碰碰的小摩擦，如果我们建立一种秩序，再配合奖惩措施，让大家都遵循这个秩序，那么帝都的文明程度就会大幅度提升。”

“能说得具体一些吗？”

梁珂并不想跟这个老家伙探讨城市管理，可是又不能应付了事，只好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比如，我们首先要规定，行人和车辆都必须靠一个方向通行，开始的时候大家可能觉得不习惯，但是几天之后，大家就会发现这样做的好处，起码不会出现迎面相撞的尴尬问题。再有就是马车的宽度大小要有限制，遇到路口，行人要有优先通过权，马车必须避让行人，这样也就限制了车速，降低了事故风险。街道两边的商铺也要加强管理，不能私自将货品摆放到街上，影响正常的交通秩序。当然，任何秩序也不是一天能够建立起来的，这需要一个长期适应的过程，通过长期的实验，我们就可以发现一些规律，然后逐渐的完善、修订这个秩序，以适应城市的发展。”

布朗迪听得很认真，他的专业就是行政管理，自然能分辨出梁珂说的内容是可行而有效的，布朗迪对梁珂的回答很满意，他称赞过后又换了一个问题。

“阁下认为，这个世界上什么力量最大？”

布朗迪的问题既清楚又含糊，但梁珂能听得出来，人家问的绝对不是什么魔兽最有劲，什么武器最吓人。

“规则！规则的力量最大！”

梁珂的回答很干脆，布朗迪同样认可这个答案，表情淡然地点头示意他解释一下。

“面包店老板依靠规则，可以让他们的伙计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税务官依靠规则，可以收取足额的税金交差；国王可以依靠规则控制军队，让国家处于稳定。规则的力量无处不在，即便是玄奥的魔法世界，法师们也是在终其一生学习、研究规则的奥秘，利用自然界的规则去实现自己的魔法目的。再放大到整个世界，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风云雷电，水火金石，这些都有其规则和规律所在，当然，那可能是神灵才可以掌控的规则。所以，谁掌握了制定规则的权力，并且能够维持这个规则，谁就是最强大的。”

梁珂的解释有自己的道理，但布朗迪的脸上却阴云密布，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质问道：“你说的不错，可是有人试图通过自己的力量去破坏规则和秩序，挑衅国家法律，这又该怎么办呢？”

布朗迪指桑骂槐的本事实在不高，梁珂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在指责自己大闹帝都的行为，在秋风中被问了一早上，他也渐渐生出了火气，梁珂眼睛微眯从牙齿里蹦出几个字。

“那要看是谁掌握了道义。”梁珂冷冷地继续说：“规则之下人人平等，但如果制定规则的人反而妄图去破坏规则、亵渎秩序，那么就该以最激烈的手段让他们收起爪牙，回到秩序的轨道上，让所有人都看到不遵守规则的后果，对秩序重新树立信心。恶人得逞、好人好报，这就是天地之间的道义！王朝更迭，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都按照你的做法行事，那还要法律干什么？”

“法律当然是用来维护道义的，而执法者手中的军队，武器，就是保证正义得以伸张的工具。可是，有些无耻的人混进了执法者的队伍，拿着手中的武器去欺压普通民众，我的家人因此惨死，帝国磐石两次受害，终究陨落在自己人手中，如果再没有人提醒规则的制定者，那么规则早晚会沦为卑鄙小人的阴谋工具，最终颠覆这个看似强大无比的帝国。”

梁珂的话急促有力，每个字都击打在布朗迪心头，老教授没有再跟梁珂争执，而是默默地退到一边，认真地思考帝国的司法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说，已经崩坏到民众失去信心，心中萌生抵抗意志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