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空之城（1/2）

时间就在小石窗那明灭变换的光亮中缓缓流逝，这一日，梁珂感觉身上的痛楚已经消退，虽然没有完全好，但已经不影响活动。于是梁珂披了件外衣，穿上久违的牛皮靴子，扶着床沿，试着走了几步，虽然有些吃力，但还能勉强忍受。梁珂想试着给自己倒杯茶，正在这时，石门吱呀一声应声开启，矮人塔克提着一个食盒从外边走了进来，看到扶着桌边的梁珂吓了一跳。

“大师！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纳伦多大师昨天来看您不是已经叮嘱过了，您还得三天才能下地呢！”塔克放下食盒，赶紧扶梁珂坐在床上。

“嘿嘿！哪里有那么精贵，没事的，你看我刚才不是已经走了几步，我感觉不错，不疼不痒，就是躺的久了，这身上的肌肉不太听使唤，伤已经无碍了。”

“真的不疼了吗？”

“当然，骗你干什么呢？这些天一直让你照顾我，辛苦你了。刚好有些饿，吃过饭之后你带我去看看我的魔宠，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梁珂吃了些黑麦面包、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一杯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奶，感觉身上的力量恢复了不少，于是在塔克的搀扶下第一次走出了那道石门。

梁珂在卧床的十几天里无数次的幻想过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通过跟塔克的交流，也大体了解了矮人所处的这座“圣城”的模样，但当他亲眼看到这个山体内的世界，依然被眼前的一切震撼的目瞪口呆。

此刻梁珂站在一道石廊上，石廊宽足有四五米，能让两辆马车并行，石廊显然是从山壁上人工开凿出来的，沿着山的内壁成环形向两边延伸，直到绕到对面又重合在一起。山壁上依着石廊开凿了无数个跟梁珂所住的一模一样的石室，这样的回廊从底部一层一层盘旋向上，直径由大到小逐步收缩，直到接近穹顶再也无法让人立足。每一层石廊都有五六米高，石廊边缘有规律地分布着一些灯台，灯台中盛着动物油脂，灯芯沾满油脂熊熊燃烧，把整个直径六七百米，高达两百米的山体内部空间照的亮如白昼。巨大空间的中央是一根足有二十米粗细的石柱，每一层回廊都有六道粗大铁链链接的悬索桥与其连接，矮人工匠们通过悬桥走到石柱上建的小型码头，然后再乘坐昼夜不停的钢索吊篮分散到各层。那些吊篮设计也相当精巧，一共上中下三层，梁珂目测起码一次能运送六十人左右，如果六只吊篮满载，一次就能运送一百八十个矮人上下。

“这就是你们说的天空之城？矮人族的圣城？”梁珂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些。

“嗯！您也可以这么理解，但确切的说，这是圣城的一个主要部分，是我们绝大部分矮人居住的生活区。”

“哦？这难道不是圣城的全部吗？”

“是的，您掉下来的冶炼厂就不在这儿，还有长老们议事的议事堂、豢养魔兽的畜兽场、储存物资的仓场等很多地方都不在这里。大师你来看。”塔克虚扶着梁珂向右走了一段，上了几级台阶，然后趴在回廊边的栏杆上向下指给梁珂。

梁珂顺着塔克手指的方向向下观望，只见接近地面的回廊更加宽大，在那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好多矮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些人在干什么？”

“那是我们的早市，您刚才吃的早点就是我在那里买回来的。在不同的地方还分布着一些不同的集市、医馆、学堂，我们这里像消防队、治安队都是齐全的呢”塔克耐心的给梁珂介绍着圣城的情况。

梁珂跟塔克边走边聊，从回廊过吊桥，然后乘坐吊篮，几分钟之后就来到地面，穿过孩童们玩耍的广场，再转过一座高大的石洞，就来到了畜兽场。一路上有相熟的矮人跟塔克频频的打着招呼，梁珂能从那些人的眼神中读到尊重和好奇，似乎对这个让下一任族长大人充当向导的人类颇为不解，但碍于塔克特殊的身份，也没有人不礼貌的上前询问。

“塔克，他们似乎都很尊重你呢！”梁珂理所当然的把这种尊重的原因理解为塔克的身份。

“这还要感谢大师您啊！”塔克真诚地说道。

“哦？感谢我？”

“是啊！我用您教我的武技夺了前些天纳伦多节大比的金斧子，老爸说我是这一千年来最年轻的金斧子。原来那些臭屁的家伙再也不敢叫我小塔克了”塔克不无得意地给梁珂解释。

“金斧子是什么？”

“是我们比武大会头名的奖励，那把斧子金光闪闪，据说是工神的遗物，但我们矮人更多的把它当成一种对能力的认可。只有通过比试，拿到金斧子，才有资格去争夺族长的位置。”

“怎么？难道族长不是世袭的吗？”

“世袭？只有懦弱的人类才需要靠世袭来获得财富和权力，矮人的权力和地位从来都是靠实力争取来的。”塔克一激动，忘记了梁珂人类的身份，让梁珂感觉到头上有黑线挂下来。

“咳咳……塔克，我的魔宠在哪里？”梁珂赶紧岔开话题。

“就在前面那个石屋后面。”塔克带着梁珂穿过整片整片的畜舍，来到外面围着一圈篱笆的小木屋前。

“贝莲娜大婶，您在家吗？”塔克伸着脖子向木屋喊了一声。

“是塔克呀！”塔克话音刚落，从木屋里走出一个头上抱着碎花头巾，身穿蓝色碎花长裙，身材高大的矮人中年妇女，当然这种高大也仅限于跟普通矮人对比。

“贝莲娜大婶，这位就是我的武技老师，阿拉贡大师。阿拉贡大师，这是贝莲娜大婶，整个畜兽场都是由大婶亲自照顾的呢！没有贝莲娜大婶，我们就只能啃黑麦面包，别想吃上一点肉食。”塔克认真的向梁珂介绍这个对矮人族极其重要的人物。

“您好！贝莲娜大婶，您可真了不起！在这样没有阳光的地下城，能够让野兽健康的成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您好！阿拉贡大师。塔克这个傻小子可老是把您挂在嘴边，看来您真的是很神奇，难道您对养兽也有研究？”

“我哪里有什么研究啊！只是像动物不接受光照会生病，有些疾病会传染，这样的常识我还是懂的。”

“常识？您所说的这些常识我们矮人足足研究了五百年，又用了五百年的时间才弄明白哪些牲畜野兽在缺少光照的情况下才能活下来。”贝莲娜大婶看着梁珂这么淡定的说出了他们认为高深的理论，感觉梁珂更加高深莫测。

“哈哈，我也就只了解一点皮毛，跟您这样有大量实践经验的专业人士是没法比的。毕竟实践出真知啊！”

“实践出真知，您说的可真好！大师果然是大师，说出话来都那么有条理呢！呵呵！”贝莲娜掩唇而笑，显出有一点与年龄不太相称的憨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