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腹背之芒（2/2）

那金兵边跑边说道：“回将军的话，主帅传下令来，说前面发现了宋军，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要在天黑前赶到黄河。”

设也马面色微变，大喝一声：“布阵！”

万灵根手上用了用力，“老张，你知不知道，马屁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很恶心啊！”

“那些是什么人？”完颜使直指着越来越近的那片黑云问道。

“探马回来了吗？”完颜使直强自镇定心神，高声喊道。

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另外一幕，那片黑云的前面，是一队整整齐齐的黑衣骑兵，在他们中间的一匹高头大马上，则是一个身着红袍的人，显得特别扎眼。

此时他正处于焦头烂额之中。他的一万人马押解着从开封城中带出来的几千个男男女女，走起路来比步兵还慢，无论他的士兵如何恐吓鞭打，甚至拔刀相向，那些人有的满面愁容，有的哭哭啼啼，根本就迈不开大步。

完颜使直毕竟是身经百战之人，心中虽然打鼓，但是头脑仍然保持着清醒，他对身边的监军吩咐道：“粘木尔，你带三千人押着这些人质先走，我拦住他们。”

“民兵？”设也马把嘴一撇，“不知死活！”高傲的气势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他扯开嗓子大吼道：“乱什么乱？一群刁民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再有大呼小叫不从军令者，就地斩杀！”他的话仿佛一记惊雷，纷乱的士兵们顿时安静下来，这位主帅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不仅仅是杀敌勇猛，砍起自己人来，那也是眼都不眨一下的。

张叔夜呵呵笑道：“万小兄弟年少威武，深得众望，万民拥戴……”

“赵构？”金兀术赤愣了愣，“他会出现在这里吗？”

金兀术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自从我们兵临开封城下以来，各地的平民反抗就没有停止过，说不准是哪里临时组织起来的民兵吧？”

张叔夜嘿然道：“彼此彼此，万大元帅，下令吧！”

“啊？”兄弟二人一愣，看了万灵根一眼，随即大声道：“遵命！”

很快，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就在他和设也马交谈的时候，一支五百多人的骑兵队伍从远处飞驰而来，马上之人皆是黑衣黑裤，更用黑纱遮面，看不清面容。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口中呼喝不止，转眼就到了他们近前。

“回将军，派出去的四波探马……都没回来。”他身边的监军参谋低声道。

完颜使直抬手止住了兵士们前进的脚步，满脸狐疑地四处张望着，心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哎哎，老张，他们两个现在不能……”万灵根话音未落，却听张叔夜朗声吩咐道：“你们二人各带五百人，护住百姓，不得擅自前进半步！”

更让他心惊的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支人马，那些人全部身着黑衣黑纱蒙面，骑后和步兵加在一起有两三千人的样子，他们不疾不缓地跟在身后，始终保持着一箭开外的距离。只要他派人去追赶，那些人就会立即散开，然后重新聚集在一处，继续跟着他们，让他时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如此一来，他们前进的速度就更慢了。

金兀术赤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使劲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宋兵！”

设也马道：“一个赵构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他手下有几个人非常难缠，我们带着人质行走不便，所以还是加快速度为好，只要天黑之前赶到黄河，宋军就是再厉害也无济于事了。”

张叔夜哈哈大笑道：“好！伯奋，仲熊！”

“不是宋兵？怎么我们来过两次了，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们？”设也马皱眉问道。

“大帅，现在怎么办？金人停下来了。”张叔夜侧身问道。

张叔夜会意地微笑道：“大帅，让谁先登场啊？”

不过他的命令刚刚传达下去，那队骑兵已经斜插进他的队伍之中，刀光闪闪之下，转眼就有百十人倒地，个个都是咽喉中刀，一击毙命。而那些人得手之后立即遁走，就在金兵乱作一团之时，五百多人分成两队，卷起一阵烟尘，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