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苦迷魂若失（1/2）

飞蝇笑道：“我何必察觉到你？我自顾自舞剑，你自己撞了上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飞蝇挥手拂去眼前幻境，只见蒹葭丑脸露笑，站在前方。飞蝇踏上一步，长剑在手，说道：“你若无其余伎俩，这便受死吧！”

蒹葭稍一沉吟，已知其中道理，这飞蝇武学修为深邃至极，一法通，万法通，虽不知自己到了何处，却能判断自己出手时机，此人功夫，已到了空明返照之境，这等样，绝奈何不了他。她一抹伤处，立时复原如初，微微一笑，身影缥缈，登时化作上百个蒹葭，幻影飞速散开，将飞蝇围拢。

蒹葭陡然镇定下来，冷冷说道：“你要杀我？你可是活的不耐烦了？”陡然间，她身上杀气翻江倒海，难以抵挡，九狐首当其冲，只觉身在地狱之中，直面万千阴曹恶鬼，吓得心胆俱裂。

飞蝇心肠虽硬，但面对这旗鼓相当的敌手，心中微有怜悯之情，他迟疑片刻，说道：“对不住，我....我不该穿溯游的衣物骗你。可若非如此，我决计赢不了你。”

他原先已然垂死，在垂死之际，他心领神会，顿悟无上杀意，这杀意与一味蛮勇不同，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觉醒，若非濒死，决计无法获知。他一直在等这一刻，等待这死志降临的征兆，此乃他唯一取胜之机。

蒹葭瞪大眼睛，望着飞蝇，眼神一片迷茫，急忙动了动手指，暂停贪狼真气的攻势。她颤声道：“你...你怎会穿着他的衣衫？你怎会有溯游的衣衫？”

蒹葭笑道：“已然分出胜负了！”

他鼓起浑身劲力，一剑刺出，杀意催帮之下，剑招宛若幻梦，宛若因果，远胜过他至今为止刺出的任何一剑。蒹葭正心神激荡，如何能够抗拒？被这一剑刺穿脑部，随即被飞蝇割掉了脑袋。

飞蝇沉住气，以蛆蝇尸海剑心法查探她的动向，可却一无所获，仿佛她已跳出十方世界，五行绝了踪迹。刹那间，她从后现身，一掌拍向飞蝇，掌力阴毒无比，正中飞蝇护体气罩之上。飞蝇料不到她居然能靠近自己身前三尺，大惊之下，身子一晃，立时后撤，但蒹葭又已隐形，不知去了何处。

九狐瞧得心驰神药，暗想：“我定是在做梦！天下哪有这等功夫，这等人物？这两人一念之间，都能剿杀万军，亡国灭朝，凡间哪容得下他们相斗？”

飞蝇双目充塞杀意，望着眼前女妖。蒹葭亦眼神残忍，回望身前魔头。须臾之后，飞蝇蓦然大笑起来，嘲笑道：“你多大年纪，居然还看不破这红尘俗世、男欢女爱？非要玩这等风雪月的把戏？你若真想找男人，为何要遮遮掩掩？不如亲自教他们领悟这功夫，搅乱他们的脑子，让他们把你当做绝世美人儿！”

蒹葭奇道：“你怎知这功夫名字？方才你与我幻影相斗，每击破一个幻象，护体真气便有瞬间薄弱，幻象虽灭，真气尚存，乘虚融入你经脉之内，你便有盖世内力，也难以将其驱逐。一时三刻，你就会化作枯骨，回归那冥池之水。”

飞蝇欲以内力相抗，但蒹葭的贪狼内力何等凶暴，一面抵挡苍鹰真气，一面愈发猖獗撕咬，苍鹰啊啊惨叫，单膝跪地，只觉意识渐渐模糊，自知死期将近。他手臂乱舞，在身上乱抓，忽然间，他似无意般扯下外套，露出身下一件袍子。

他手持蒹葭头颅，对她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飞蝇擦去嘴角鲜血，笑道：“你现在才知我要杀你？只怕你才是神志不清之人！”

蒹葭睁开双目，眼中流下两道红泪，她说道：“我....我早就想死了，在我练功走火，容貌尽毁，溯游自刺双目的刹那，我就已不想活了。可万料不到，我.....我遇上了山海门中的人，他将我击败，割下我的脑袋，将我丢入冥池，我随冥池重生，从此无法死去。当我想起往事之后，我....我无时无刻不备受煎熬。”

斗了不知多久，蒹葭尖啸一声，落在地上，而飞蝇则停在不远处，蒹葭断了一臂，怒道：“你果然是山海门的人，你想要与我同归于尽吗？出手这般莽撞，是不是已然发疯了？”

飞蝇奇道：“众鬼开门？你以为这等招，对我又有什么用处？”

飞蝇心下一慌，只觉身子渐渐麻木，竟似失了知觉。他仓促望向自己身躯，发现自己身子渐渐枯萎收缩，皮肤龟裂，体内血肉正被恶毒真气咬啮吞噬。他大骇之下，只想冲上去与蒹葭厮杀，但此时太过虚弱，竟然步履艰难，行动不得。他抬起头，问道：“贪狼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