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歌声剑影（1/2）

苍鹰握住军令牌，双手颤抖不休，大声道：“没错，我认得这字样，李祥甫，那正是李将军的称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李书秀神色楚楚可怜，眼中却满是骄傲的光芒，她轻声道：“他叫李庭芝，是宋朝的兵马大元帅，他与蒙古人交战数十年，忠肝义胆，誓死不降。”

李书秀在阳台上坐了下来，仰起俏脸，望着黑夜，问道：“苍鹰兄弟，你今年多大？”

苍鹰刹那间跳的老高，只觉得热血沸腾，心神激荡，嘴里哇哇乱叫，手舞足蹈了片刻，一下子将李书秀抱住，就仿佛她是天上掉下的宝贝一般，他大声嚷道：“你是李庭芝将军的女儿？你当真是李庭芝将军的女儿？”

李书秀笑道：“不许胡说，你要是活了几百年，那岂不是成了妖怪啦？”

苍鹰高声嚷道：“我曾随李将军死守扬州，他最终被蒙古人俘虏处死，我则无耻的苟活下来，这两年来，我没一天不愧疚自责，恨自己胆怯懦弱，居然没有追随李将军一同赴死。谁知今天老天爷保佑，居然让我碰上了你！”

苍鹰哈哈大笑，说道：“阿秀姑娘说什么话来，今后日子长得很，咱们若要演奏曲子，还怕找不到机会么？”

李书秀自也听到父亲的死讯，虽然她自幼与父亲分离，但父女亲情却不曾稍减，听苍鹰一提，立时伤心欲绝，又默默的流下泪来。

苍鹰用手指抵住眉心，苦苦思索，终于答道：“我这人年岁混乱，好似活了二十岁，又好似活了几百年。”

苍鹰剑招变幻，时而如狡兽暴骇，时而如骏马奔腾，时而如天降雨，时而如流风回雪。而随着他长剑舞动，剑尖发出的声调也随之交替起伏，时而如猿啼，时而如鹤唳，时而如豹吼，时而如鹰啸，笛不如此般婉转，箫不及其声悠远，他这以剑奏乐之法，当真是神乎其神，超凡脱俗。

李书秀说道：“那殿堂之中并无机关，而扎木勒所走的道路也无法绕回殿堂，我留下的包裹中还有些干粮，他们也不至于挨饿，其实他们的处境要比我们安全得多。”

那是乌鸦，除他之外，谁都瞧不见的乌鸦。

李书秀顷刻间明白过来，她惊喜说道：“我也见到过你啊，难怪我觉得你脸熟，原来咱们早就打过照面了。”

苍鹰忙道：“可小盛他们。。。。”

苍鹰听她语气惆怅哀婉，似乎深深这段情缘纠缠，笑道：“这也寻常不过，谁没有年轻犯傻的时候？我遇到过好多英雄好汉，无论武功多么高明，战场上多么勇猛，最终却栽在女人手上，死在争风吃醋的打斗之中。这情之为物，自古便为一道难关。”

苍鹰搔搔脑袋，道：“我这人也是太不靠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激动起来，当真是口无遮拦。”

李书秀想起拉普，心中涌起忧伤，她说道：“我随养父养母来到塞外，他们两位老人家陆续死在蒙古恶人手上，我被居住在哈萨克村落的爷爷收养，从此就住在村子里。在偶然之中，我遇上了拉普，我俩非常要好，他会捉一些小鸟小动物来给我玩，我会编织最美丽的环和围巾给他，也会唱最好听的汉族曲子给他听。但他是哈萨克中最勇敢和高强的男孩儿，他父亲是村里最著名的勇士，他很快就和村子里最美丽的哈萨克女孩儿订了亲。我。。。。我从此就再也没见过他，他也因此以为我死了。”

苍鹰眼中满是苍凉，叹道：“姑娘说的不错。”

李书秀被他剑音所迷，聆听片刻，忍不住放声歌唱起来，她唱的是草原上的一首天铃鸟的曲子，乃是她小时候与拉普在野外玩耍所唱的歌，她歌喉曼妙，当真如同在天际翱翔的天铃鸟在歌唱，那声音渐渐融入苍鹰的剑音之中，相辅相成，配合的天衣无缝。

苍鹰犹豫片刻，无奈说道：“既然姑娘如此肯定，在下悉听尊便。”

说到此处，想起爷爷的恩情，心中哀恸，情难自已，泪水扑扑而下。

苍鹰突然捧起她的脸，全神贯注的注视一番，喜道：“没错，我见过你，阿秀！我见过你。九年之前，扬州城外，当李将军为了保护你，委托下属将送你走的时候，我确实见到过你。”

李书秀哭笑着说：“苍鹰大哥，你认识爹爹么？”

李书秀心中一动，问：“今后日子长得很？”

苍鹰拍着她的肩膀，喜滋滋的说道：“阿秀姑娘，我好不容易与你碰面，从今往后，你是甩不掉我苍鹰啦。你若要留在大漠，我便扮成牧民保护你。你若要返回故乡，我自然也义不容辞的侍卫在你左右。”

苍鹰咦了一声，问道：“姑娘的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