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山求生（1/2）

何德明心头一阵狂喜，放下手中的冰锥就要过去逮小熊。老道士显然知道他的想法，一把拽住他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你过来嘛。”

饿红眼的何德明迅速跑了过去，使劲掰着坚硬的冰锥子，老道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帮忙摘取。

有些树木表皮腐烂以后，在湿润阴凉的条件下会长出木耳样的各种菌类，像这么粗壮的一棵大树，要是在夏天，几个月估计可以摘几百斤。

两只疯了的熊互相怒吼一声，大战瞬间爆发，它们两个扭打在一起，地上的雪漫天飞舞。

两人站在齐膝深的雪地上，寒风吹得衣袍咧咧作响，何德明双手插在袖筒里，缩着脖子四处张望了一眼，只见周围除了一些粗壮的树木，整个世界银装素裹，见不到一丝绿色的痕迹。他回头看了一眼老道士，只见老道士白的胡子和眉毛上结了一层冰，他同样缩着脖子，双手时不时捧在嘴前哈口热气，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他心里清楚，自己说的这番话连自己都不相信。在茫茫大雪的覆盖下，想找到野菜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野物那更加没可能了，就算有那些不冬眠的野物出来晃悠，他那小身板也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反而更有可能成为对方的食物。

何德明顿了顿，回过头道：“师父还有啥事？”

一九六七年冬，那一年华中地区极为干旱，庄稼的收成惨不忍睹，以至于到了冬季，有些冷饿交替的实在撑不下去，挺尸在那萧瑟的寒风中，任雪慢慢将躯体掩盖，化为苍茫大地中的一粒尘埃。

已经两天两夜没吃过东西了，何德明都饿的有些支撑不住了，更何况我奶奶还要用自己本就不多的奶水去喂我爸爸，可以想象，如果不想点办法补充一下营养，再过两天这个山洞里将会出现三具尸体和一个死婴。

一天清晨，我爷爷何德明就从饥饿中醒来，他看了眼蜷缩在稻草中的奶奶和奶奶怀中的孩子，眼眶不由地湿润了。

何德明一听这话，本就饿地腿软的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不过他转念一想，老道士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能坚持到现在着实不容易，再说他也是人，冷饿交迫是最难熬的，他只是把心中想说的话说出来而已，并没什么好鄙夷的。

“哦。”何德明听话地走到他身边站定，等着他说话。

这片山太大，而且大雪极易掩盖痕迹，两人也不敢走太远，以免迷失了方向。

母熊突然加快速度跑过来，粗壮的四条腿如爬犁一样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沟壑，老道背倚大树，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横在身前对着黑熊，准备与之一决高下。

其实在我爷爷的心里，他还是很敬重很佩服老道士的，毕竟要不是他，自己可能成天活在幻觉里，让黄大仙一直压榨着自己仅有的一点阳气，直至死亡。老道士能轻易破局，并默许徒弟和自己喜结连理，第一说明他有真本事，第二说明他大度。

在这场大运动刚开始第二年，我的父亲就呱呱坠地，这本来应该是件喜悦的事情，却因为一件事情而让这一家人陷入了痛苦之中。

老道士放开了他的手臂，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何德明如同坠入冰窖，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不废话么？都两天没吃饭了，换做任何人都会受不了。”何德明心中这样想的，但不能说出来，只能老老实实地点头：“饿。”

小黑熊见母熊向自己的“猎物”逼近，已经疯了的它早就失去了理性的判断，对母熊低吼一声，以示警告。

何德明急切道：“我老婆身体不好，这东西可是大补啊，快点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老道士嗤笑一声道：“要是那么简单就好咯，你看它眼睛！”

老道士死死拽住就是不撒手，冷静道：“且不论这个熊窝里有没有母瞎子，就算没有，这熊也不能抓！”

“上树！”眼看一大一小两只熊成掎角之势慢慢夹击过来，老道当机立断，蹲下身抱住何德明的双腿向上一送，何德明瞬间回过神来，顺势抱住一根横向生长的粗大树枝，翻个身骑在上面。

母熊估计也没想到这小熊居然敢跟自己抢食物，顿时大发雷霆，仰天大吼一声，浑身的毛发竖起，龇牙面对小熊。

老道苦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且不说其他，就目前情形来看，恐怕还没跑过去就会被黑熊扑倒在地。

其实这也不怪他，他老婆自生产后就身体虚弱，再加上长期营养匮乏，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且她在这种状态下还需要喂养孩子，如此一来，肉类就成了补充营养最好的东西。

仔细一瞧，那只小熊龇着牙瞪着两人，本该黑漆漆的双眼却整体通红。何德明的心里咯噔一声，情不自禁地退到老道身边。

“回来。”老道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睁开眼睛。

经它这么一吼，又是一声更大的咆哮声从两人侧面传来。他们转头一瞧，冷汗顿时就湿透后背。一只足有两米高的母熊站立在不远处，同样猩红的双眼触目惊心，也许是它之前受过伤，胸口处有个大口子，血水把脚下的积雪都染红了一大片。

它这么一动怒，胸口的伤口顿时又裂开了一些，鲜血潺潺流下，看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