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担你因果，不负此生（2/2）

“五十两，真好！”

小猴儿就叫做小猴儿，作为一个姑娘的名字当然很土气，因为她父母去的早，老鱼头也没有读过书。

他忘不了黑石杀手的每一张脸，那个血火漫京城的夜里。

真的很瘦弱，比小猴儿还瘦弱，一阵大风刮来就能把她吹倒。

“好，那我连你也杀了！”张人凤参差双剑，一玄一素，龙凤已双飞。

一人未杀，双剑已失。

......

屋外万家灯火，此处即是人间。

一拔刀就已见分晓，一刀就在张人凤颈部轻轻地一触，就已经分开，用劲之巧妙，当世已无双。

“爷爷......爷爷好。”江阿生突然很局促，这种紧张的感觉比他当年作带刀侍卫见到皇帝的时候强烈。

“我大不了以命换命，杀光这些黑石的畜生！”

苏留抬起头看着这个质朴的男人，发现此时他的眼神如同熔岩一般沸烈可怕，道：“我叫苏留，跟你一样，要杀转轮王的人。”

“你认出了我，你是谁？”

他并不是直接回的城外小屋，他当然是把苏留的信送到了红玉楼，借此观察了周围的情况。

江阿生这样对苏留说道，然后就连他的参差剑也不要了，低头离开。

他沉默，吐出了这样两句话，眼睛里的火焰已经熄灭。

“小猴儿......”

“先从最顶楼开始，细雨，死！”

小猴儿即使穿着镇上最好的布庄裁好的衣服也还是会显得很不自信，她普普通通的脸，瘦削同时也有些太阳晒过后变起麦色，每次一遇到紧张或者激动的事情就会涨得通红，那一双因为过早操劳生活而留下刻印粗糙双手，也远比不上大家闺秀的雪嫩柔腻。

“嗯？”小猴儿低下了头，耳根子有点烫。

“哇，真的假的啊。”

这足以算是当世的一大奇学了，非心残者不可学，譬如左右互搏术。

“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杀他，黑石一定要覆灭，你若做不到，我再死一次。”

然而这一刀之间，张人凤眼前却似乎在这一瞬间想了些什么，连自己败了也未知，更连双剑都已拿不住，当啷一声坠落屋顶，被苏留拾起。

此时的苏留已背靠在窗口，脸颊上还有浅浅的血印子，温和一笑：“没事。”

苏留倒是不想就这样破坏了屋内居所，袖里银光一闪，飞针如电温柔射出，阻了一阻，提身纵跃至屋顶檐上。

“怎么又买了，爷爷，很贵的！”小猴儿收回了双手，娇嗔。

苏留道：“坐啊，来一同饮酒，新温的绿蚁好酒，等你已多时了，人凤兄。”

“你不杀我？”

“是你！”

因为要杀人复仇的不是江阿生而是张人凤。

“每一个人都要死！”

一页绢黄信纸在风中打着旋儿飘零而下，四个大字很显眼醒目：担你因果。

江阿生，现在叫做张人凤。

红玉楼下四面八方都有一众提刀挂剑的崆峒派弟子神情戒备地巡视。

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来没有后生对小猴儿表白过，从来都是她自己默默地喜欢一个人，然后一个人在一个深夜将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头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最后无疾而终。

小猴儿这样想，所以她每次都是咽一大口口水，看着江阿生双目放光，狼吞虎咽，自己低下头露出吃吃的微笑，偶尔问她不吃么，她也都笑着回答不爱吃的，她从来也没有告诉江阿生她远比他还要爱吃豆皮，以前爷爷河里收成好了总是牵着她的手去买一份豆皮吃。

日子，很需要精打细算呢。

“砰”地一声，江阿生双足勾动，腿上肌肉已经绷紧如石块，上好南海梨木雕成的窗户陡然被一股巨力轰裂，他口中闷哼一声，如急燕一般，突地飞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