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现在,安晓洁看到了骨矛废置已久的真正用途——武器。野人将骨矛持在胸前,却虚虚站着,警戒中多出几分松散之态。
今天回来比较早,远远不到平时做饭的时间,将皮袋里的草山药和一些野果分类整理好后就没事干了,加上先前遇上野兽的事,安晓洁也没心情和胆子去外面转悠。便将埋在火堆边的骨筒起出,倒出里头焖熟的草山药。
如果在这时,安晓洁还仅仅只是后怕且后悔,那么当她转身,就是心凉。
幸运的是,野兽是真的离开了。
草山药熟后外头的皮比较容易剥,平时嫌麻烦大部分都是连皮一块吃的,趁着空档,安晓洁决定试试能不能把草山药做成饼子,比较容易携带。
目光移到年轻野人留下的猎物上,又硬生生转开,腆着脸孔扒拉了五六斤的草山药装进兽皮袋准备去换,没试一试就放弃终究不甘心。临走前,她顿了顿,从角落掏出小半袋甜干果。甜干果很甜,只成人小指指节大小,形状上有点像树莓,青黄色,不容易保存,摘下后必须尽快吃掉或者烘干,这小半袋干果她存了半个月才存了这么一点,一直没舍得吃。本来想着当使,做菜什么的。
食肉被破开后流出透明无色的液体,还有一些白色的、会发光的圆粒,滚进野人用来接住的食盆里。
当然,也有例外。
液气味清爽甘冽,和食肉上那可怕的味道完全不同。安晓洁放了心,这样当然最好。小心捧着不满的食肉液回到洞口,学着其他人的样挑了片干净的大叶子盖在盆口。
安晓洁不知道那两个野人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又看了多久,可那副姿态,显然是瞧见野兽后才会有的防备。而她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即使以野人的速度,也足够让野兽扑到她近前。
单纯以为凭借小手段融入野人生活从而得到更好待遇的自己,简直愚蠢的可笑!
理智知道他们不欠她的,帮忙不是义务和必须。可在这一刻,心像丢进了冰箱,冷的彻底。
亲眼见到野兽从视野里消失,勉强绷住的一口气才敢松懈,安晓洁几乎软倒,忙手忙脚乱地用骨矛抵住地面稳住,竖起耳朵警惕地来回张望。她还不敢完全放松,生怕野兽去而复返或是横生其他变故。
采摘队里相对瘦弱的部分人在外出采摘的时候会带上磨得锋利的骨矛,但绝大多数时候,骨矛仅仅充当了扁担一样的角色。
安晓洁至今遇到的野人们都很少借用武器,因为他们本身锋利的爪牙就是最适合他们的武器。
和外头白亮的日光比起来,山洞里相对要黑些,也是因此安晓洁发现,食肉本身会发光,微幽的紫红,深深浅浅。要是在夜里,想必格外好看。然而转念一想到食肉的目的,却深深打了个寒颤。如果她夜里在外面,又不曾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旦被吸引过去,死在食肉嘴里竟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
伸手探了探石板温度,觉得差不多,便去切了肥肉放在石板上煎油。
而被采区域所在的那些食肉像被激怒又像意识到危险似的,纷纷朝野人方向弹射出卷猎物用的触须,又喷射酸腐中夹杂食物碎末的液体,那液体落到地上嗞嗞冒着白烟!
安晓洁涩涩舔了舔干涩的唇,在寒风中瑟缩颤抖,她低下头,慢慢拄着骨矛,拖着两条还虚软着的腿走。
路上,她还想了许多情况又该怎么应对,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像那些不让她靠近的藏食物的山洞,那可难办了。纠结了一路,可谁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些野人回到山洞以后就将食肉扔在平日里大家伙儿煮食的地方,当着众人面直接动手破开食肉的外皮。
她踮起脚尖拉长脖子去探看时,一朵齐茎而断的食肉已经被甩到了地上,扬起些微草沫灰尘。瓣再合不拢的,从里面流出酸黄刺鼻混合着未消化完的肉块。
等到石板开始热起来,她也剥了百十来个,足有一大捧。看够做两个饼子的量,安晓洁停了下来,寻了干净的石头将剥好的草山药砸碾成泥,又往里面加了点水增加粘性。
死亡那么接近,接近到百米的直观距离!安晓洁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可安晓洁没有任性的资本,她要活下去,只能压抑自己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像以前那样,即使被扒了衣服,即使被人摸胸非礼,即使被苛责以待……唯一能做,且必须做的,只有忍。
如果不是离大部队不远,这只野兽恰好受了伤,自己又虚张声势的哄住了它,安晓洁知道,自己今天——凶多吉少。
安晓洁忙叫星期六一起收拾东西,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眼里那份紫红也变得可怖起来,张牙舞爪般直欲噬人!
期间星期六带回一头盖骨的水,此时正蹲在旁边看,神色间带了好奇,偷偷剥了一颗草山药捏扁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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