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是不是越长大越失去？（1/2）

“当然不！”想到她和丰儿这些年吃的苦头，她斩钉截铁道，但始终没有看着司马赋尘的眼睛。

可是一说完，她的心怎么有种空空的感觉？

司马赋尘虽然在意她的逃避，但他也知，她愿意说出这句话，已经难为她了，他不能再逼着她。

“可你想过没有，你既不愿与他在一起，而那个孩子是他的血脉，皇帝怎么会容许路家的骨肉流落在外？”他说出了申雪最害怕的事。

她回京之前，之所以千方百计地隐瞒丰儿的身份，一来是她未婚先yun，担心毁了名声之后，再也不能完成老头的夙愿；二来就是怕路再柯抢她的丰儿。

丰儿就是她的命，没了他，当年她根本不可能撑得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申雪自知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此事。

“我可以帮你，小雪，让我来帮你吧。”司马赋尘目光灼灼，但不带丝毫情yu，“只要你愿意。我回去就写信给司马家，到时亲自登门提亲。你放心，这只是形婚，三年之后，若你想和离，我绝无异议！”

形婚？意思就是有名无实的婚姻？但为何要等那么久才能和离？

“三年？”莫申雪侧眸问道。

司马赋尘在此夹了私心，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北燕的律法，正妻若要和离，必须满三年。你若是担心我图谋不轨，这里有一份契约，我可以随时签了给你。”

他也给自己三年的时间，若是无法打动她，他也只好认命。

“你是说，到了千里之外的北燕，他就是有心为难我，也无济于事，而届时，你随时都可还我自由？”莫申雪不知他是否真心，但她的确动心了。

司马赋尘沉默，微微颔首，“过几日司马家的人就到了，索性，到时我请我爹直接上门提亲？”

东宫密室大门前，隐在暗处的路再柯一身墨色劲袍，越发衬得身姿挺拔，宛若地狱的修罗。

此次任务，路再澈留京掌控大局，而他则要扮演杀手的角色。

她大赛在即，而偏偏这时，他不得不离京，许是见不惯路再澈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系着披风的手顿住，而后稍稍使力一弹，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路再澈手上的提子“啪叽”一下掉地，他也不恼，微微抬首，悠悠道，“这就走了？”

这不废话吗？路再柯懒得回答。

“听闻，莫家今日热闹得很，挤得红妆都放不下。”路再澈也学会拿人七寸了。

果然，一旦提及莫家，路再柯一下甩开披风，猛然抬头，沉声道，“暗卫何在？”

一双墨色靴子落在他的面前，暗卫单膝跪地，“主子有何吩咐？”

路再柯脸色阴郁，“莫家有何大动静？”

“司马家上门提亲。”

提亲？

她要嫁给司马赋尘？

一想到此，他心乱如麻，一下怒瞪着暗卫，好听的声线扬起，“那为何不说？”

“主子只要求属下保护茵临郡主周全，其余之事，属下——”他也知自己失职，毕竟身为一个下属，需要琢磨的东西大有学问。有些说不下去。

“滚！”他肩背挺直，面色冷硬，豁然转身，隐入密室之中。

“殿下——”安康快步跟上，生怕他一时脑热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

太子素来的沉稳冷静，只要触及莫家五小姐，便会大打折扣。

“你不必跟着了！”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亲口问问她，她就那么急于逃离自己吗？

安康仍旧跟着，低声道，“那今日还启程前往云国吗？要不要叫流云阁的杀手先撤了？”

“让他们先走，本太子去去就来。”他内心挣扎，两边的事都不能耽搁，但只要一想到她即将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如何忍得了？

父皇已经答应了，只要等他凯旋，便可迎她入宫，她怎么就等不了？

路再柯就是要疯了，他要亲口问问她，她当真愿意远嫁北燕！

密室之外，候着一匹毛色光泽的大黑马，他提气一跃，呼喝着打马而去。

这一日，莫府迎来了近十年以来，最为热闹的喜事。

莫申雪待在闺房陪着丰儿玩折纸，只听“哗啦”一声，一个黑色挺拔的身影破窗而入。

沉着脸的路再柯扭头，“莫暖，你把丰儿先带下去，我和你家郡主有话要说！”

他气势逼人，莫暖虽不是他的奴婢，却也不敢多说，默默带着小世子走了。

他这是什么表情？好像别人欠了他黄金万两似的。

莫申雪脸色不悦道，“有何事，直说吧。”

“你真打算嫁给司马赋尘？”他跨步向前，灼灼的目光，迫得她不得不直视他。

这算起质问吗？

莫申雪脸一偏，忽略掉他眼底的怒火，沉默不语。

心里却觉得可笑，他有什么资格质问？

“你当真要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子？”只要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的怀抱，他就忍不住要发疯。

而她淡漠的表情很显然激怒了他，路再柯伸手，紧紧捏住她尖削的下巴，秀挺的鼻尖几乎贴近她的脸，咬牙道，“回答我！”

“他待我很好，也喜欢丰儿，并且莫家与司马家也算世交，有何不妥吗？”她反唇相问。

还有一点她没说，那就是司马家远在北燕，她若要报仇，不打进内部怎么查？

“他喜欢丰儿？那你可知我才是丰儿的生父？”

她究竟将自己置于何地？

“原来你也知你是丰儿的生父，可你为他做过什么呢？”莫申雪嗤笑道，“你该不会是以为，替丰儿解了瘴毒，你欠我们母子的就能还清？”

莫申雪见他虽脸色不大好，但行走之间，已看不出大碍，她不知圣上替太子驱过毒，以为他之前不过是假意虚弱，以博得她同情罢了。

过去的伤害已然成为挡在他与她之间，跨不去的坎，也是他心里永远的痛。

但，真的弥补不了了吗？

“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原谅我了？”他深邃的眸子，透着极为少见的哀伤。

莫申雪有些不忍，但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她只得强令自己狠下心来，“我与你只怕缘尽于此了，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毫不相干！”

路再柯觉得浑身脱力，松开对她的禁锢，“申雪，你明知我的心意……身居高位，我总有不得已，你要谅解我！”

他有不得不担之责，但此生挚爱，只给了她！

她转过身去，那种蚀骨的痛，经受一次就够了，她想，自己此生不会再爱任何一个男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