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别说了，求你别说了（1/2）

“那孩子可怜，小时候常在街上溜达，那小衣裳脏兮兮的也每个人可怜，补丁一块接着一块，到哪里都被人赶，被小孩取笑，天天守着老汉这摊子。 后来他娘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改嫁了。他看我守着摊子日子过得艰难，就一个人上了凤凰山，他娘还是个有良心的，隔三差五地背着丈夫上凤凰瑶台给他送好吃的烤地瓜，凤凰瑶台没人说他是克星，他对于自己的生活状态很满足，因为他还未真正发觉娘亲眼角的泪痕。”

“季奴他娘亲怎么了？出事了么？”申雪心里揪紧，不知怎么，她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女童的身影，脸蛋蹭着泥巴，身后牵着一头水牛，形单影只，与跑在前面的小孩格格不入……委屈、孤独、期盼……

“他这一守就是十年，凤凰山上的凤凰开了又谢，他成了远近闻名的烧炭好手，他不再是个克星。季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打扮得清清爽爽，带上他此生烧出来的最好的白桦炭，满怀期待的回家，却亲眼目睹了他娘亲被后爹暴打的场面。”

老汉几次感慨，“那种场面深深刺激了长在深山心思纯净的季奴，他一时红了眼……”

那是怎样的画面呵？申雪眼前恍如血流成河，大火纷飞，一个小姑娘跪在坍塌的房屋前，哭成泪人儿，心如刀绞，“求你救他——”

“啊——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她猛然一声尖叫，心口忽然像缺了一块似的，痛得她难以言表，那个小姑娘是谁？谁家的房屋倒塌了？

“雪儿？雪儿？你怎么了？”君祁一把揽住她，神色紧张，“哪里疼？告诉我——你哪儿疼？安康，我们马上回客栈。”

申雪回到客栈以后，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不过她没再吵着闹着要吃凉粉儿，只是在自言自语，“有了那种白桦炭，应该能烤出很香吧？好久没吃过可口的烤地瓜了丫丫，好想吃——”而后扬起脸，“君祁，明天咱们去凤凰山吧？那里肯定还藏着烧炭的，我想吃炭烤的地瓜——”

“好，一切依你。”君祁淡笑，这吃货还真是够执着的，只是，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么？他的人追查司徒意才追到此地，人就失踪了，好端端的一个卖瓜的老汉岂会对一个陌生人说季奴那些事？

而申雪和君祁走后，老汉身后出现一根铁拐，一个深沉的黑影罩住老汉瘦小的身子，老汉内心颤抖，“爷的吩咐小人都已一一照做，爷何时放了我那可怜的孙儿？”

黑影冷哼一声，“你放心，马上你就可以见到你那孙儿了——”说着铁拐一扬，老汉还来不及高兴，人已倒地。

凤凰山晨间烟雾缭绕胜似仙界，霞光透过烟雾也朦胧，虽然申雪很想上来看看，可是，她怒瞪一脸惬意的君祁一眼，心里在咆哮：有必要起这么早么？有必要么？

“莫申雪，看看你的嘴嘟起来能挂几个茶壶？”君祁真是优雅到了骨子里的人，清贵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是风姿，就连爬山也是不疾不徐的。

申雪真的以手代壶的试了试，平静说道，“能挂三个。”

凤凰山的景致是迷人的，但是凤凰瑶台之上却是衰败颓唐的，牌匾斜斜地挂着像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正门蜘蛛网随风晃动，矮墙坍圮石阶参差。

申雪好奇得紧，正想用手去拨蜘蛛网，被君祁一把拦住，只听他严肃道，“小心蜘蛛有毒。”

气氛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恐怖了呢？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有鬼畜不成？想是这么想，不过她还是老实的把手收回来了。

“那我们从哪儿进去呀？”申雪缩了缩脑袋，虽然她知道没有鬼畜，但她胆小。

“那边——”君祁双手抱胸，然后拐弯直走，不一会儿就停在一座矮墙之前，“爬上墙头试试？”

“我不，你想也别想。”申雪头摇得像波浪鼓，里面一股凉气迎面扑来，阴森森的她才不要进去。

“乖，进去。”君祁说完没等她反抗，就拎起她丢进墙的另一头了。

“啊——不要咬我，不要咬我……”她胡言乱语地念着，紧张地闭着眼睛，低头，七手八爪地挥舞着，生怕有什么蛇鼠来咬人，不一会儿响起了清脆的一巴掌，耳边还有熟悉的呼吸，申雪惊愕，暗道一声惨了，怯懦地睁开眼，见君祁沉着脸怒瞪自己，一边的俊颜印着的可不就是红果果的五指山？

她只好讪讪收回手，“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声不响地跳进来——”

她话未完，君祁已经抬腿继续往前走了，山风呼呼的，申雪背后一凉，好可怕呀！她赶紧跟上，“哎，你要去哪里？”

“我要进去看看，你要跟进来么？”君祁顿足回看她，知道她心里犯怵，又道，“不然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说完也不等她答复，又走了。

一个人留在这里？那股凉意又从背后涌起，“等等我嘛——”

“吱呀——”一声，门应声而落，正屋因为长久没人居住已是杂草丛生，“那是什么？”眼睛过处，申雪忽然停在一出，“咦”了一声，正想看个究竟，只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声音扑面而来，似翅膀拍动的声音，夹着风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