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往事（2/2）

“都起来回去吧。”妖上转身对台下妖众道，没等他们回答，妖上及转身向苍云殿走去了。

“谢妖上。”他已下来演武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层差不齐的呼喊。

日渐午时，苍云殿归于了平静，好似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

偏殿，也就是妖上的住处，此时坐着两个人，在桌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

他们就是妖上和遥侠。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妖上开口道：“今天的事……”他没有说完，就被遥侠打断了。

只听遥侠道：“我知道。”

随即，又是一阵沉默，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良久之后，一道声音划破了寂静，“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说话者却是遥侠。

听到这话，妖上的脸色很平静，没有多大的反应，好似早就料到他要这么问了。

可遥侠却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这平静的脸色下隐藏着一颗波涛汹涌的心。因为遥侠注意到，当他说出这就话时，妖上的手不由自己的颤抖了一下，竟管只有那么轻微的一下，但却没有逃脱他的眼睛。

“那是二十年前一个晴朗的早上，”许久，妖上自语般喃喃道，那时我还只是个二代弟子，有一天我出去打猎，遇到了一只百年蛮狼，它被我射中后拖着箭逃跑了，我就一直追了下去，我只顾追蛮兽，却没有发现我的同伴都被我全甩掉了，我也没想到就这一追，竟是半天光阴。到了正午时分，我终于擒住了那家伙，正当我要往回赶时，居然被几个采药的人族修士围住了，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到了苗疆边界，但为时已晚。他们也看中了蛮狼，叫嚣着让我留下蛮狼逃命去吧，但对我来说，追了这么久，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放弃呢，看那几个修士功力也不是太高，于是我就决定拼一把，打不过逃跑也不是问题，可是我不知道，附近竟还有他们一同前来的人，结果在他们的围攻下，我渐渐不敌，甚至失去了逃跑的机会，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个蒙着面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她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战局，那些人在不敌的情况下选择了逃逸。说到这里，妖上停了下来，脸上突然漏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他接着道：由于我当时伤势过重，在那几人逃走后，竟一时间坚持不住，便跌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篝火旁，天上，已是明月高悬，夜色四溢了。我还惊奇的发现，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用精致白色的纱布，当下，我不由想起了白天的那个蒙面少女，她不就是穿着白衣吗？一时间，我竟然慌了神，欲站起来一探究竟时，一道温暖的声音响起，那是我听过最温暖的声音，我这辈子从没听过那么好听的声音。妖上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甚，如同芍药一样浓烈的洋溢出来。

只是，他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失态，继续道：她叫我不要乱动，不然伤口有会裂开，但那时那刻，我却没有乖乖听她的话，我执意起身，向身后的树上靠去，她见我起身，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药草，快步过来扶我，她来到我的身侧，拱下腰，扶着我的双肩慢慢的靠到了身后的垂柳上，随后便用责怪的语气对我说，你这人，哦不，你这妖，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我好不容易帮你处理完，你不好好躺着，乱动什么，你看，伤口又裂开了吧。说着气愤的指着腰上被鲜血浸透的锦纱道。她生气的样子很好看，撅着嘴，手插在腰间。我说便转身走开了，口里念叨着，你且坐着，我去给你弄些药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的裙裾参差不齐的迎风飘扬，我顿时明白了，我身上的纱布原来就是从他的后裙巾上撕下来的。由于我伤的很重，在那儿呆了竟有七天之多，这些天我们无话不谈，原来，她是神医楼的一个弟子，名叫逸梦，最近伙同师兄弟们来苗疆历练采药，却不料走着走着竟然走散了，想来也是缘分吧，我们的相遇。她在林间寻她同门时，无意间救下了我，怎奈我受伤过重，一时昏了过去，她本为医师，我虽为妖，哪有见死不救之理，于是便舍命救下我。

我当时就问，我是妖，你是人，人妖殊途，你为何救我，她垂下眼眸，口吐香兰说了一句影响了我一生的话，“学医，本就是为了救命济世，人的命是命，妖的命也是命，那有不救之理，再说，人妖俩族世仇，我跟你无冤无仇，不救你有违医德。她的想法是那么的简单纯洁，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明白这理。

妖上喝了口茶，继续道：我的伤痊愈之后，我们一起寻找她的的同伴，苦苦找寻了两天两夜，没有一点线索，可是我已经发现，我深深爱上了这个人族的少女，那种想把她留在身边的感觉呼之欲出。后来，在我失踪的第十天，殿中的一干高手找到了我，再临别之际，我因为是否要向她表明心迹而犹豫不决，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焦虑，眨着大眼睛，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着她如湖水清澈的眼，和象牙塔般白皙的皮肤，就有一种拥她在怀的冲动，她看我盯着她，满脸通红，真以为我是生病了，说着扯过我的手把脉，我趁她低头的瞬间，用我的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颊，她白白的皮肤刷的变红娇艳欲滴，再也没有抬头看我，就低着头搓着衣襟走开了，我小跑追到她身前，挡住她，憋了半天，对她说你的同伴音讯全无，这里又是是非之地，你虽武功高强，可是难免寡不敌众，不如随我上山，从长计议。她怎会不知我的心思，便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高兴的抱起她，她先是一惊，尔后也开心的笑了。妖上说着也浅浅地笑了开来，如同当初逸梦的笑容一样。

妖上顿了顿，接着道:回来之后，一切让我始料未及，全族从上到下，全是反对的浪潮，甚至有人威胁我撤掉继承者的地位，杀掉我们，我怎可妥协，我功力强大，地位高高在上，怎能受他人摆布，我便去拜见殿主，也就是我的师傅，我跟他表露了我的心意，说出我的心思，殿主看我心怀仁慈，深爱着她。再者我是这代弟子中最优秀的，是内定的下一代继承人，在我师父的支持下，他最终留了下来。

“嘭，”妖上手中的茶杯碎了一地，遥侠紧紧的闭着眼，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