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生而知之（2/2）

“真人若是放我离去，我日后定有相报，不过真人一定要趁早，这世道在变，若是晚了，一些我知道的事情恐怕就不作数了。”

秋叶道：“道门中人，本就该贵身贱外物，你既然要胡言乱语一番，就休要说这等无用之话。”

萧瑾艰难起身，准备离开这儿。

“可是……你为什么不死？”萧瑾已经是满目狰狞。

萧瑾自顾说道：“我也没想到竟然会劳烦秋叶真人大驾，毕竟真人已经重掌权柄，早已不是前几年那个四处漂泊的秋叶。还是说，真人漂泊太久，已经忘了颐气指使是个什么滋味？”

秋叶一笑置之。

秋叶冷然问道：“想过什么？”

一直脸色平静的秋叶脸色微变。

秋叶继续问道：“上官仙尘如何说？”

萧瑾冷笑道：“萧煜早该死了，即便没有死，你们这对好友，恐怕也是貌合神离吧？”

秋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后摇头道：“师尊也不敢妄谈他人命数如何，你又安敢如此大言不惭？”

萧瑾恨恨道：“竖子，一帮竖子，萧煜你本该与林银屏一起死在徐林二十三万大军的铁蹄之下，为何没有死啊？你若是死了，现在的萧烈就应该是大周皇帝，而我就是大周皇太子！你若是死了，草原战事失利，与你紧密相联的秋叶也该被青尘大真人抓住机会彻底打压，永世不得翻身，在掌教真人飞升之后，成为一个傀儡掌教而已。”

萧瑾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起来，“看来真人不是不想，只是不信而已，既然不信，听听又何妨？权当是小子胡言乱语罢了。”

萧瑾抬起双手，道：“好吧，好吧，按照原本的轨迹，你被青尘大真人彻底打压，即便成为下代掌教真人后，也被彻底架空，直到青尘大真人坐化，才以百岁高龄得掌道宗大权。”

萧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儿是个精细活，兴许里面没有什么魂魄，只有一团子浆糊，打碎了脑袋就什么也没有了。”

萧瑾笑了笑，伸出手掌抹平了这些沙地上的字迹，抬头望着秋叶道：“真人可是信了？”

萧瑾笑道：“掌教真人得生，上官仙尘会死。说到底还是二十年前的那场修行界劫数，掌教真人与上官仙尘算是始作俑者，只不过掌教真人隐身幕后，劳心，而上官仙尘站在台前，劳力，这直接杀人的因果，自然要比间接杀人要多一些。飞升之时有大劫，过刚则折，上官仙尘杀戮无数，杀劫缠身，陨落于煌煌天威之下，也在情理之中。”

秋叶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师尊飞升之后，道宗又如何？”

萧瑾大笑着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怕？”

秋叶也笑起来，不过夹杂着些许冷意，“怕我听完之后翻脸？”

萧瑾笑了笑，揉了揉脸颊，感慨说道：“按正理说，自己生而知之这件事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可我大意了，被别人瞧出端倪，合该有今日之难。”

萧瑾伸出手指在自己身前的沙滩上写下四个字，在最上面的是天下二字，在天下两字下面，一个人字，一个仙字。

他乘船一路疾行，除了一次不得不停下补充淡水，从头到尾没有耽搁一点时间，可即便如此，在快到直隶州的时候，还是被追上了。来人不是他预料中的西北暗卫，而是在东南一带经营千年之久的道宗，由道宗首徒秋叶亲自带人，一路衔尾追杀，他的随行鹰卫几乎全军覆没，若不是秋叶有意留他性命，恐怕现在他已经在海里喂鱼。

秋叶终于忍不住失声道：“你如何知道？”

萧瑾摇头道：“他什么也没说。看来是不信天命，只信手中三尺青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