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个梦（1/2）

在两人走后，墨书放轻脚步走进大帐，来到萧煜身后，轻声道：“公……王爷，安歇吧？”

萧煜摇了摇头，“只要不是逍遥神仙出手，有六千铁骑护卫，我自保无虞。”

中军大帐没有像在草原行军时的那般奢华，也没有如攻打西凉时的那样阔大，只是比起一般的帐篷大上稍许，可供多人议事而已。

只是有些事情实在拖不得了，林银屏的病日渐严重，已经无力处理王府中的诸般事宜，而萧羽衣太小，其他人萧煜又信不过，只能由墨书这个以前的侍女来顶替了。

在如今天下督抚进京的当口里，豫州等地不过是剩下了一个布政使和总兵官，一地总兵官手下兵力不会超过两万，骑兵更不会超过五千，面对萧煜这即便在西北军中都算是精锐的六千铁骑亲卫，委实不值一提。

在小筑中，墨书要操持各种杂务，萧煜便没让她做什么穿衣铺床的活计，一切都是亲力亲为，此时在军中就更不会拿捏架子了。在看着墨书退下之后，萧煜挥灭了帐中的灯光，一人独坐于黑暗之中。

他很讨厌事情脱离了自己掌控，更讨厌背叛。

若是没有那份仇压在身上，那段时光确实可以算式自己成人后难得的闲暇。

是骑兵，白甲白马。

到底是梦，还是什么类似太虚幻境的神通？

紫水阳睁开眼，说道：“王爷身边总是要有个照应的，若是老朽走了，王爷身边无人，怕是不妥。”

萧煜心中猛然间涌起一股难言的悲切。

萧煜这才猛然发现，明明是春天，哪来的残雪？

萧煜放下手中的破阵子，说道：“本王要尽快赶回西北。”

就像当初萧煜淹没徐林大军时的一线潮。

萧煜定了定神，问道：“什么事？”

萧煜下意识地想要停马，然后马停了下来。

一切的一切让萧煜感到一阵眩晕。

有人去了，不知是谁。

诸葛恭默然不语。

更何况如今萧煜明面上还是大郑的西平郡王，秦政敢于截杀萧煜，豫州总兵未必就敢。

为了这次东都之行，萧煜算是调动了整个中都军，大半个西北军。除了黄汉吉和申东赞两部兵马未曾调动，其余兵力已经是全军出击。而且身边还有三位道宗大真人保驾护航，最后甚至引得掌教真人亲自出手，若是这样还不能让萧煜平安返回西北，可就真的是天要亡他了。

墨书低低应了一声。

难道说林寒有异心？

恍恍惚惚间，不知百年还是刹那，不知梦幻还是现实。

有时候萧煜也会在想，自己把墨书从那方小筑中带出来，带到那个只有风沙和苦寒的西北去，到底是对是错，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自己这样的野草，放到哪儿都能活得很好。

“王爷。”

诸葛恭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若真是如此，咱们的胜算不会超过三成，最大的可能是除了西凉和中都，其余地界会全部沦陷，而在草原上的兵力则要收缩回乌斯原，这样一来，王爷的兵力就被分割成了三部分，孤立无援。”

萧煜沿着诸葛恭所指的方向望去，天地间有一条白线朝这边奔驰而来。

萧煜下意识地想要去摸腰间的破阵子剑柄，却摸了个空，忽然想起来，自己把它放在了大帐的案几上。

这种不安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就像是……七年前的那件事发生之前。

萧煜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这些天的急行军，让墨书这个姑娘家憔悴了不少，温言道：“这几天倒是辛苦你了，你先去睡吧，我待会儿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