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扶灵（1/2）

萧烈平淡道：“你心里明白，何必装糊涂？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厚待萧煜么，因为他不管怎么闹小孩子脾气，终究还是我的儿子，而你不一样，只能算是半个。”

萧烈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罕见露出一丝哀切神色。

萧烈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最终摆了摆手道：“罢了，难得糊涂，那便糊涂着吧。”

御道直达皇城，街上满缟素，然后安国公、顾命大臣萧烈身披雪白的麻衣丧服，带着同样打扮的太子秦显，一同扶着郑帝的棺椁，缓缓走向那大开的宫门。

北长老脸上浮现起一丝阴沉，本就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再添上一分阴翳之后，更是不似活人，寒声道：“小丫头，当年老夫纵横后建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

萧瑾瞬间悚然。

方璇。

萧煜反问道：“不行？”

萧烈神情不动，说道：“好了，你先去吧，为父要准备给陛下扶灵了。”

萧瑾恭敬应下，然后小心问道：“父亲，那接下来？”

北长老敛去笑意，略作停顿后，讥讽道：“四十万铁骑是很吓人，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

萧烈轻笑道：“旁人都道你是早慧之人，我却知道这世上有神魔降世，域外来客。”

现在上至文武百官，下至侍卫甲士，尽缟素。

北长老哈哈大笑，倨傲道：“凭什么？”

车厢中一片静寂，过了一会儿，萧瑾才勉强挤出一个生硬笑脸，颤声道：“父亲在说些什么，孩儿不懂。”

萧烈默念了两句，再次举步前行，眼神冷冽。

北长老瞥了眼一旁沉吟不语的萧煜，说道：“东南西北中，以中为尊，当年教主在时，我们五人倒是像大郑的内阁，大长老自然是内阁首辅，至于本座不过是个敬陪末座，难怪不被你们这对小男女放在眼里。”

萧瑾张了张嘴，想要干笑一声，声音却是嘶哑得如同腐朽的门轴。

萧烈一手按在棺椁上，眯眼遥望向那座大殿。

放眼整个车队，尽是黑白之色。

沉吟良久的萧煜忽然踏出一步，挡在秦穆绵身前，问道：“前辈想要带秦穆绵回后建？”

此时的萧烈身着一袭纯黑色的内袍，去了图案和滚边，只剩下最深沉的黑色，腰间缠着一条白布束带，外袍则已经换成生硬的白麻布衣。

萧煜伸手按住腰间剑柄，指节微微发白，脸上仍旧是一片平静，“那凭这把剑呢？”

司礼监中官的声音依此响起。

在确定萧烈真的没有深究的意思后，萧瑾才轻松了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自己僵硬的面颊，发现背后不知何时已经是被冷汗浸透。

北长老怒极反笑，“秦穆绵，你以为大长老让你做了这个所谓的圣女，你就真的是我教的太子了？”

萧烈站起身，对萧瑾吩咐道：“待会儿你先回公主府，照看好你娘亲，莫要让她做什么傻事。”

秦穆绵转过头来，面无表情，死死盯住萧煜，“西平郡王真是好大的威风。”

——

七年了，也该到自己讨债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萧烈安排之缜密，在缉拿了宋之行等六人后，短短不过半天功夫，萧烈已然将大部分东都控制在了手中。

这位曾经被萧烈从云端打落的逍遥神仙神情变化不定，最终还是冷哼一声后，身形随风飘逝，消失无踪。

萧烈不置可否，平淡道：“你虽然小，但心太大。”

萧瑾说道：“可惜大哥不愿与父亲同心协力，否则这大郑的万里河山已经是我们萧家的了。”

北长老冷声道：“怎么？王爷想要学英雄救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