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完颜德（1/2）

萧煜点头道：“那是自然。”

李诩从云榻上起身，穿上放在云榻踏板上大楚风格的古式步履，向门外走去，声音重新恢复平淡道：“你的心乱了，还是好好静一静吧。”

李诩轻笑一声，“萧煜比起萧烈，不管是心智还是手段，都要差上那么几分，不过他比萧烈命好，傍上了道宗这棵大树。”

牧人起淡笑道：“我曾听闻西平王信道？甚至府中还供养着多位有道真人，道家讲究清净自在，西平王怕是也不相符的？”

牧人起哈哈笑道：“有位高僧曾言，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江上潮水天上来，今日方知我是我。佛家虽有菩萨低眉，慈悲济世，但也要有金刚怒目，降服外道。正如兵家之正奇相辅，道家之阴阳相济。”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有若实质的目光落在这位后建摄政王的身上，完颜德头上渗出汗水，只是脸上神色仍旧没有太大变化。

声音直印心间，在心头响起时，若洪钟大吕，震人发聩，正是当日李诩与青尘真人在道宗论道时所用神通。

萧煜笑道：“萧某刚刚入世，何谈出世。这俗世繁华刚刚拿起，又何谈放下，所以萧某只学道家的修身养性，至于其他，学不来。”

入府之后，萧政倒是有心，没有分出主次，而是团团围坐。接下来便是一番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的闲谈，众人既是俗世中的权贵，又对修行界之事知之甚详，也不愁没有话题，谈有说无，谈天说地，倒也其乐融融。萧煜被视为骤然富贵，自幼却也是长在安国公府中，对于这类谈玄也算是略有涉猎。至于牧人起，虽是武人出身，但在这类事情上却丝毫不亚于一些清谈名士，比起带兵的本事也不差许多，委实让人惊异。

房内有一老者闭目盘膝而坐于云榻之上。

萧煜连连点头，眯眼笑道：“倒是萧某见识浅薄，让东平王见笑了。”

徐林提醒道：“既然如此，那殿下可要早作准备了。”

萧煜走进自己居处正堂，示意众人各自休息，只留下了徐林一人。

萧煜低头看了眼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轻轻转动，点头称是道：“我心中自有计较。”

完颜德同样返回自己住处，在与萧煜交谈时平易近人的燕赤王无视跪倒一地的奴仆侍卫，径直入府，一直走到后堂门前才住下脚步。

说话间，萧煜回首看了牧人起一眼，刚好看到牧人起挂在手腕上的一串念珠，故作诧异道：“东平王信佛？东平王生平征战无数，怕是与佛家宗旨不合吧？”

萧煜望着堂上的一副江山多娇图，没有回头，轻声道：“此番来巨鹿倒是来错了。”

萧煜深有感触道：“这老一辈的城府功夫，我还是差之太多啊，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比起神通还要妙不可言。”

想着方才不经意谈起的道宗法会，萧煜轻叹一声道：“我倒是忘了，后建魔门一体，魔门在道门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又怎么能善罢甘休，这次怕是想要在我身上找回来。

完颜德轻声道：“李师。”

挥退周围的丫鬟仆役之后，完颜德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柔和起来，然后推门而入。

徐林沉吟道：“如今却是进退两难。若是不告而别，对于殿下威望折损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