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马蹄声落（1/2）

算是出了一口气的萧煜收起黑玄，冷哼一声道：“你当徐林、蓝玉、黄汉吉都是瞎子，都看不出来？就你一个明眼人？这西北是咱们以后的立足之地，你现在图一时之快，到以后民怨沸腾，你来收拾这烂摊子？”

林寒双手一摊，无奈道：“没了大郑支撑，咱们西北什么都缺，还养这么多兵，实在揭不开锅，也就只能这么办，若是连抢都不让了，还要秋毫无犯，我看早晚要闹兵变。”

林寒被萧煜这一声喊得汗毛倒立，哭丧着脸，急忙讨饶道：“王爷，你就当什么我说，唉！姐夫，我错了，我真错，保证下次再也不干了。”

林寒只能是讪讪干笑，很明智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白姓老者的头颅在萧煜手中开始极速缩小，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彻底变成一个只包了一层皮的骷髅。

闽行面容坚毅道：“末将在。”

一身玄甲的徐林来到萧煜身旁。

敦煌城一役，出乎意料的顺利，城内十万守军一溃再溃，不说与中都铁骑相比，就是比起草原轻骑也差了一大截。

果然是个死人的好天气。

林寒厚着脸皮笑道：“小的哪有这本事啊，还是姐夫看得远，英明神武，小的是鼠目寸光。”

闽行领命而去。

紫水阳双手插袖，慢悠悠地走过来道：“大公子，感觉怎么样？”

萧煜随手丢掉之后，一手拄刀，一手扶额。

不知过了多久，萧煜的鹤氅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活像一个雪人，而城中的厮杀声已经渐渐小了下来，原本连绵不绝的马蹄声似乎也渐行渐远，最终归于一片寂静。

紫水阳沉默了许久，忽然吐出一口浊气道：“又死了一个天人，从黑水万开始算起，不算摩轮寺，这已经是第八个了。”

被林寒揭了老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萧煜气极而笑，温声道：“林都督。”

徐林低低嗯了一声，沉声道：“我虽是投降于王爷，但总归是欠他们秦家的恩情，这次我只是重伤了秦权，能不能逃回东都就看他自己的运气如何，从此之后各不相欠，生死有命。”

这货的没脸没皮也是让萧煜颇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是再笑骂一句：“出息。”林寒虽然看起来颇有些没脸没皮的无赖习气，但论真本事还是比较让萧煜放心的，在他统领萧煜亲军这一个月来，最起码在明面上都还过得去，没闹出什么主将压不住底下人的笑话，比起徐林这样的宿将犹显稚嫩，但用心磨砺个几年，未必不能独当一面。当然，即便林寒不成大用，毕竟还年轻，又有林银屏这层关系，只要耐心跟在萧煜身边，熬得住性子，不说权倾一方，一个富贵尊荣总是跑不了的。

林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萧煜身边，还捧着萧煜的鹤氅，很狗腿的给萧煜披在肩上。萧煜踹了他一脚，笑骂道：“这就是草原的勇士？要不是你姐和我说过你以前的事情，你小子就准备一辈子当个千户吧。”

萧煜算是被自己这个无赖小舅子的不要脸给整没脾气，挥了挥手，没好气道：“赶紧去执行军令。”

萧煜摇头笑道：“罢了，一个兵败的亲王而已，逃回去还能给郑帝添点堵，不过亲王党是要彻底斗不过皇子党了，只是不知道秦权还有没有那个机会东山再起。至于赏罚，这次攻下敦煌城，大都督居功甚伟，就算功过相抵吧。”

敦煌城中的厮杀声仍在继续，雪也越下越大。

今夜这雪非但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下得越发起劲，这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已经白茫茫一片，刚才厮杀的惨烈痕迹竟是被遮掩大半。

说到这里，徐林猛然单膝跪地，缓声道：“此次不尊王爷军令，徐林甘愿受罚。“

萧煜伸手抓住那颗人头，眼瞳中悄然泛起一抹深沉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