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万人之意养一剑（1/2）

徐林也不是迟钝之人，自然听得出萧煜是在嘲讽郑帝想要千秋盛名，徐林本就不是江南以台辩著称的清谈名士，自然答不出萧煜的话。

一声似是被压迫许久后放纵的欢愉，又似是杀伐时怒吼的剑鸣响彻乌拉草场，破阵子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惊艳的白亮色。

萧煜顿了一下，微讽道：“成就千秋之霸业，流传万世之盛名。”

说不清楚，就打出个清楚。

草原和中都，两方的主帅就就分立在这两条线前。

闽行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安静退下。

萧煜以天人之姿持剑继续前行，走过已经畅通无阻且遍地残尸的百丈距离，朗声道：“亚圣曾言，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萧煜没有骑马，徒步而行，立在两万汗王亲卫之前，破阵子深深插入地面，双手叠放在破阵子剑首上，拄剑而立。

九步蓄势后，借着身后两万人之势，萧煜已于一般天人无异。

破阵子的颤鸣声愈来愈大，剑意几乎要破鞘而出。

萧煜双手扶剑，双手随着破阵子的颤动而微微抖动，漠然望向这如潮水的一线骑兵，深吸了一口气。

徐林不再多说，只是轻轻挥了下手。

萧煜冷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徐林面无表情，继续道：“萧煜，既然不谈家事，那便说国事，你因一己之私，大动兵戈之事，使草原白骨累累，死尸遍地，如今王师来伐，却不尊王化，仍旧执迷不悟，致使西北生灵涂炭，你可知罪？”

萧煜由双手按剑首变为双手握住破阵子剑柄。萧煜双手上青筋暴起，但破阵子丝毫未动，似乎这不是一把剑，而是数十万把剑。

徐林抬手止住这些毫无意义的喊话，拿着马鞭指向萧煜，“萧煜？”

长剑所指方向，草原被生生削去三寸，一片人仰马翻。

从高空俯瞰，两条横线平行。两军对峙。

在他身后的骑兵开始冲锋，黑色的甲胄黑色的马，只有手中长刀映出一片雪亮。

闽行眉头深深蹙起，破阵子上蕴含的磅礴的剑意让他心中极为不安，若是这一剑是对他刺出，那他将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哪怕是身着玄甲也是一般。

萧煜拔剑出鞘。

萧煜长剑直指退回军阵之中的徐林，高声道：“大都督，可愿一战？

马蹄声起，马蹄声落。

萧煜默不作声，他身后的两万骑兵同样不作声。

汇聚在破阵子上的剑势节节攀高。

十万人所蓄养剑意瞬间倾泻如洪。

萧煜手持破阵子缓缓前行，踏出九步，在他身后的两万汗王亲卫也随之前行九步。

借着数十万人厮杀蓄养自己一剑之意，至此已经一天整。

一方如山似海，一方原本看起来很多的两万人在二十三万大军面前愈发显得孤苦伶仃，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