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西凉（2/2）

萧煜将桌上的邸报递给博努，“这是中都传来的消息。”

秦权自言自语道：“这些年陛下倦于政事，以至于内有萧烈和牧人起横行不法，外有后建虎视眈眈，现在又多了个萧煜狼子野心，这位子，是个八岁稚童坐的稳的？”

萧煜想起自己离开东都前不久与张余齐豫等人的接触，轻淡笑道：“劳烦博老将这封邸报交给秋叶真人，请他动用道宗在中原留下的后手，务必查出这一直没有决议出的右路大军统领之人。”

秦权微笑说道：“此时此刻不能不言。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秦权向前走了几步，逼视着李宸笑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怕什么？”

萧煜正在洗笔的动作一顿，皱着眉头嗯了一声，将毛笔挂好在笔架上道：“那就请博努来一趟吧。”

秦权没有绕什么圈子，开门见山道：“自从五年前太子一案后，陛下的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傅先生说陛下天年将尽。”

李宸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撑篙。

李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道：“李宸为官只为朝廷想。”

李宸默不作声。

林寒抬头偷瞧了萧煜一眼，小心翼翼回道：“驸马，诸葛都统去了布罗毕汗部，还未归来。”

萧煜接口道：“这才是我看不懂的地方啊，徐林是怎么想的？”

萧煜没有抬头，而是将手中羊毫笔放入桌上荷水彩洗笔缸中慢慢清洗，“去把诸葛恭叫来。”

西凉州尽在秦权一掌之中。

守在门外的是一个刚被萧煜提拔起的挂名千户，姓林名寒，若是认真论起来是林银屏的堂弟，算是萧煜的小舅子。上次林银屏偷去东都，正是顶了这个堂弟的名字。林寒从门外进来，施礼道：“驸马。”

博努走后，萧煜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经是申时时分，对守在一旁的林寒招招手，“待会儿你姐回来，告诉她我去见胡烈儿部新营巡查了。”

萧煜一愣，“不是徐林的意思？那会是？”

萧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公主呢？公主去哪儿了？”

萧煜回过神来，“请博老进来。”

博努缓声说道：“兵戈之事牵扯到的却又不仅仅是兵事，下到黎民百姓，上到庙堂诸公，哪个不被牵扯其中。就拿百姓来说，郑帝要出兵草原，就必然要从各州府调粮，各州府为了应付差事，就必然要加重赋税，加重了赋税，受苦的自然是各州府治下百姓，这不就是把百姓牵扯进来了？至于庙堂诸公，除去那些博一个功名的人不说，剩下的无非就是党争之事，郑帝册封六皇子秦显为太子，皇子党在朝堂上压过了亲王党，晋王秦权若不能借着这次大战翻身，可就真要被秦显那个黄口小儿坐了龙庭。”

“为官既有一心为国的好官，也有一心为己的奸臣，当然还有不作为的庸官。圣人讲究中庸之道，为官可不能讲究中庸之道。两边都不靠，两边都得罪。”

萧煜向后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置于小腹，看着桌上邸报轻声自语：“晋王秦权自领一军驻防西凉走廊？徐林要亲率二十三万孤军深入草原？”

博努斟酌着道：“驸马言重了，老奴不过是活的时间长一点，看得东西多一点，所以也就看得透彻一点。”

博努点头道：“驸马所言正是。不过这也恰好是给了我们草原可乘之机。”

这位充当了姐夫萧煜近侍角色的小舅子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晋王秦权伸出右手，五指伸张覆手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