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

过了不知多久，老者收回目光，站起身将手按在少年头上，叹息道：“莫要太过责怪你的父亲，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修行之事莫急，我这个将死之人舍去一身修为，也要为你筑下根基……修行一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三剑之法，我已尽数留给萧烈，日后……日后之事日后再说吧……”

待到少年清醒，原本不过甲的老者，此时已是须发尽白，脸上皱纹如沟壑一般堆叠。

与方阁老府邸隔了两条街就是安国公府。

男子伸出手，即便面对逍遥神仙也能做到泰然自若的他竟然有些颤抖，拇指上的碧绿扳指在昏暗的屋中闪烁着妖异的光泽，他颤抖着从桌中拿过酒杯，开始大笑，状若癫狂的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手中的空酒杯滚落，女子伏在桌上，好似睡着了。

……

在安国公府的一偏房之内，一对夫妻对坐。

大郑正明三十二年冬，太子被废。

舍不得儿子，还未看到儿子长大成人，还未看到他娶妻生子，还有太多太多，怎么舍得？

少年是方阁老的外孙。

不过老者却是在笑，笑的很是开心，“这次筑基算不上直指天心，却能让你叶落留痕，过目不忘。煜儿，这次是你的大福缘，你要惜福……至于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大郑国都东都有一条长巷，唤名乌衣巷，尽是达官显贵所在。位于最深处的是当朝殿阁大学士方阁老的府邸。

良久，室内恢复平静。

在老者将手抚上少年头顶的时候，少年整个人莫名恍惚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头顶涌入体内。老者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只是记住其中几句。

俗世已不知多少年，如今位居中原正统的为大郑。

窗外已是大雪纷飞。

话音落时，屋外来自西北草原的朔风更急了，一场大雪将至。

男子略一沉默，点头道：“你放心，我会护好咱们儿子，而且……他会给你报仇。”

稍一沉默后，女子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举着空酒杯，对男子说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