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说与打（2/2）

秋叶元神不带一物，落在黑水万和一队道宗弟子之间，“你们先走。”

手持青木杖的黑水万瞥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几名道宗弟子，收回视线，重新望向天空，“我黑水万虽然不算什么修为通天的高人，却也知道一些因果报应，你们道宗在草原起争端，造杀孽，以一宗之私利害万千生灵，就算你们有七位逍遥神仙，果业报时，真能扛得住？”

中年道人犹豫了一下，率先转身。一众道宗弟子全部朝金鹰口方向撤去。

中年道人暴喝一声：“结阵！”

秋叶轻笑一声，“本应如此，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莫不如是。”

恐怕黄汉吉都没有料到红娘子会如此果决，萧煜刚刚撤兵金鹰口，红娘子便已经出了王庭。

佛门讲究因果报应，黑水万说得便是道宗今日在草原上大开杀戒，灭摩轮，助萧煜，种下今日之因，来日因道宗而死数十万亡灵所结成的苦果道宗可能咽下？

下一刻便要出手的黑袍巫师忽然停下动作，抬头望天。

秋叶仍旧微笑道：“道祖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无所谓仁慈，圣人也无所谓仁慈，既无仁慈，生灵涂炭又如何？生老病死本是定数，我等顺势而为，也是定数。即是定数，又谈何因果。既无因果，又说什么果业。”

“秋叶，你是年轻一辈第一人，可你真当自己举世无敌了？”

黑袍巫师没有停下脚步，却稍微放缓了一下速度，这队道宗弟子骤然察觉到这位怪异巫师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机。

黑袍巫师平淡道：“秋叶，越过了履霜门槛成就天人境界，就想要杀我？可惜你不是本身前来，一个元神还不放在我的眼里。”

金营口往东南八百里便是红娘子的中军大帐。

青衣道人飘飘乎如仙人凌空立于云上，俯瞰地上黑袍巫师。

秋叶说得也不算错，草原争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红娘子夺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道宗趁虚而入的机会，黑水万说得数十万亡灵，严格来说也确实不是道宗中人所杀，更多的还是死于两军交战。

无遮无拦的戈壁之上多风沙，呼啸的狂风席卷着漫天黄沙，除了荒凉还是荒凉。

秋叶元神一挥手。

黑水万望向这名那在修行界中声名鹊起的年轻晚辈，眼神狰狞。

漫漫黄沙中，一名身着巫师袍的中年男子踏沙而行，右手拄着一根木杖，所行之地，不见半点人烟，甚至一抹其他的颜色都没有，最近的一处绿洲也在百里开外。若不是大队人马，寻常人等是万不敢只身走过这片戈壁的。

由王庭向西北而行，草场越来越少，戈壁荒漠越来越多，一直到金鹰口已经是一片荒漠，而过了金鹰口则草场渐多，一直到被称作塞外江南的碧罗湖最盛。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正是以金鹰口为中心的这片戈壁隔开了大雪山与王庭。

漫天风沙化成一柄剑。

一袭青衣从空中飘摇落下。

秋叶笑了笑，杀机四溢，朝这位王庭中首屈一指的大巫师哂笑道：“若是徐林，我自然不敢以元神相斗，可对付你这个不入流的巫师，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