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老虎与狐狸（2/2）

萧煜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个菩萨金身曾经的伴侣，因为不服从掌教谕旨，被打死在大雪山脚下的大明王。

萧煜微微一愣，但却没有说话。

萧煜感慨道：“树大招风。”

秋叶看了他一眼，好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说道：“我送你一条道，你敢不敢要？”

秋叶也不多说，只是说道：“等你觉得你能拿起，可以来找我。”

萧煜收起长剑，说道：“六面为什么要帮剑宗？”

秋叶很神棍的说道：“佛家看慧根，道家重机缘，居士，你机缘不浅。”

秋叶脸色淡漠，不置可否，示意萧煜继续接着说。

萧煜袖下左手猛然握起，脸上表情归于平静。

秋叶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一个世界，不好一概论之。”

秋叶没有说笑的意思，那么这就是他要送给萧煜的第三份礼物，但如果这是一份礼，那么这份礼太重了，现在的萧煜还拿不起来。

秋叶停下脚步，在一块石头上蹭了蹭自己鞋底的泥巴，说道：“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也没有注定的事情，说不定有一天，狐狸得了势，成了狐仙，反而老虎要求于狐狸，做一个虎假狐威。”

萧煜微微一窒，随即说道：“真人可是能挥慧剑斩情丝？”

秋叶转头略带惊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秋叶望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二八佳人体如酥，腰悬利剑斩愚夫。”

秋叶一笑：“康庄大道。”

秋叶蹭尽了鞋底的泥巴，两脚明显轻松了很多，继续迈步前行说道：“可是这忘不掉滋味的可不仅仅只有一个。野惯了的孩子忘不了自在的滋味，不愿意回家。其他的则是忘不了头上没有那一片天的滋味，不愿意回到从前。”

萧煜抬头问道：“什么道？”

萧煜笑道：“真人言重，众人害怕老虎，却不害怕老虎身边的狐狸。狐狸想要成事，还得躲在老虎身前。不过若是众人打虎，第一个死的怕就是这狐假虎威的狐狸。”

萧煜笑道：“说来倒是奇怪，我小时候的愿望与其他小孩很不一样，不是幻想成为飞来飞去的修行者，也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而是想要当有无数走狗鹰犬的暗卫大都督，到时跺跺脚，东都也要震三震。想想就快意的很啊。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权势这东西是把双刃剑，你用的好，可以让别人家破人亡。你用不好，自己就得家破人亡。那时我便知道在东都不可能有出头日了，所以我便练剑，迫切想要成为一名剑仙，也就是修行者，这样我才可以……”

秋叶撑着青色的太乙清宁伞站在碧落湖畔，在他身后的是撑着混元伞的萧煜。

萧煜嘲讽一笑：“那也算不得顶好。”

一言出，天下从。若不从，便要你身死道消，永世不得超生。那样的人生，想必是快意到了极点，逍遥到了极点。难怪一千年也忘不掉。

什么是前程，什么是他的道。

萧煜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望向正蹲在碧罗湖边捧水洗脸的窈窕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