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三章 七色生死劫(1/2)
凄迷的梦境中,有生死的变幻,看一朵,开遍七色。
可是,李裕宸听不到她的话,也看不到她,在她靠近一些,还隔着差不多二十米的距离,便有淡黄的光芒将她排斥,使她无法主动靠近。
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闪烁,生死之间。
确定一个方向,一步步坚定向前,终是抵达原点,而任意的向前,不愿有思绪固定的前方,仍旧是相同的结果,让他想要怒吼,想要大骂苍天,想要诅咒命运……
像是之前,红芒钻入光头男子的手臂,使得手臂炸裂,如今的红芒钻入他的身躯,使他整个身体都化作飞逝的血肉。
继续飞驰,向左又向又,忽上而忽下,或停或疾驰,身体的舒展表示内心的欢愉,看着明净透蓝的天空渐黑,于空中看着更高的天空。
山脉这方的落语森林,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由最深处向外的很大一部分区域,于炽热的阳光下显示一种失去喧闹的寂静。
伸出显得苍老的手,李裕宸将枯黄的手指触碰紫芒,有些颤抖。
四周的森林,早已是一片狼藉,被李裕宸的拳头摧残,失去本该有的模样,更是消逝了生气,由远处到近前,只剩下一片残破的荒芜的死寂。
行于草地,越来越快,他却只觉得草地越来越宽广。
尖叫声响起,自何巧口中,自活着欲逃的三名男子口中,掩盖了之后的血腥与凄厉。
可是,想要活下去,还想要变强。
“杀!”
树木倒塌,化作碎屑,草叶纷飞,碾作尘埃。
一个世界,渐渐演变,即将成形。
还有很多人进入,有着自己的考虑,怀揣着或相同或不同的念想,只是当他们踏入青光范围后不久,便被青光淹没了身形,在青光中失去神采,一动不动。
他用早已不习惯的声音怒吼,最终只有极其低沉的咆哮,声音斑驳不清,且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跨过了时间的长度,不甘的声音显露心迹,在岁月之中响起、徘徊。
他们……还好吧?
紫芒像是泡沫,巨大的泡沫,却经不起一点刺激,在李裕宸的指尖穿过、穿透之时破碎,轻轻爆出一点声音,落在不知有多高的高空,悄悄钻入虚无之间。
他看到不同于草原的绿色,是另一种绿,带着青色与幽然。
蓝色,很亮,很是向往,他想离开,不想再孤独、孤寂。
他想,去做,往上飞。
希望已在,却少了迫切的念想。
就快离开?
不是不累,只是忘却。
无奈秋风吹,扫一地落叶,落叶随风飞,枯寂漫天涯。
低下头,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衣服带上旧迹,绿意不存,剩下一层轻飘的灰白,地上也没有了血痕与碎肉,还有些许透着白色的残渣,似乎就是当初被他打成碎块的骨头,铺在没有生机的地面,一片干黄。
“你怎么了?”何巧退避,于远处急切大喊。
唯有杀戮,方能生存。
随着心跳、呼吸、思绪的继续,他感觉身体在改变,空气中有着什么东西融入身体,带有清凉,又暖了身体,最终变成身体内的一部分。
苦修百世,至仙之最强,到头来,不过是万骨堆积,血肉残败,昔日的熟悉身影只能留存心中,只能在记忆中浮现。
碎肉横飞,骨屑四溅,参杂血红,带着一股宣泄着澎湃的气浪,大部分都扑打在李裕宸的身上,带给他更多的血色妖异。
我就要死了……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真的好想……把这些事情做完,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心有所动,身有所动。
抬脚,前进。
“轰!”
一色为紫,似城,梦幻。
我又是谁?
涌来的人影似是无尽,李裕宸已经感觉不到疲惫,身体的行动,拳头的挥舞,像是定格在时间的尘迹里,于变化中有着不变,带上一种不接生气的死板。
杀人,他杀过,在不久前,也似很久之前。
李裕宸站立着,身躯释放轻柔且似脆弱的橙光,浅淡却又不断跳动,将一切靠近他的人或物驱逐,甚至由橙芒灭杀几名不怀好意之人,彻底孤寂了一片区域。
向前走了几步,又停在原地,望向天空,浑浊的眼眸中有着丝缕的光芒,透着岁月流逝之后的枯黄。
果然老了,就快死了。
一座城,被紫色亮丽又朦胧的光芒笼罩,悬挂在高空,在云海之上漂浮。
李裕宸听不到,耳中只有杀声、破风声、金铁之音。
一朵,开七色。
老了,真的老了,估计也快要死了。
像是回到血海之中,不断击杀从血海中浮出的魔兽,心中充斥一股铁血杀戮的战意,要把不断涌来的人影全部击杀。
还有一人逃离,却是被何巧追上,雪色长剑染血,划动星光,将其生命收割。
哪怕树叶会遮挡视线,那天空仍旧是存在,依旧是那么亮丽,白色中有着些蔚蓝,很美丽,入心扉。
似一场没有边际的梦,他醒了过来,看到了光,是从橙色中透出,是橙色中最为亮丽光彩的部分,淡淡的黄,透着金色。
离开,闯荡。
草长莺飞却不是春天,却又似由冬日到春日那般,复苏沉寂的物,全力奔跑的压抑着的李裕宸,在生命的繁华中看到一些不同。
一色为青,似树,希望。
“我……想……活……着……”
死了……愿,会有来生。
错在自己,可是犯了错,根本就没有悔改的机会,无法重来,是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她只能是自责、悔恨,眼眸之中常含悲伤。
如今,已经靠近,触手可及,可当手指触碰紫芒的同时,心中有着悲意。
树,是树,一直都是树,让他陌生、熟悉、欣喜、厌烦、憎恶……想要不看,想要破坏。
最终,他停住,不再前进。
李裕宸立在地面,嗜血的眼眸映出地面斑驳的人影,只见得残血混着骨屑与碎肉,一地残破延绵至肉眼能至的尽头。
笑容敛去,担忧浮出,悲意显现,轻触绝望。
许多观望的人,在未升起逃离之心时,便被蓝芒遮掩,并彻底融入其中。
他渐渐确定,这里并不是草地,而是一片草原,一片宽广至无边的草原。
见李裕宸不再沉寂,并且朝自己走来,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又一日的守候,终于看到一丝希望,虽然只是一丝的笑容,却是遮掩了所有的担忧。
李裕宸轻轻想着,留念紫芒破碎前并在思索之前的瞬间,那份实现心中渴切念想的喜悦。
望着天空,浑浊的眼眸被泪水朦胧,他心生绝望。
“杀!”
他,不想死。
快了,快了,就快了。
还不到尽头?
短暂的停滞,一声低吼自李裕宸口中传出,仿佛再没有语绝的阻碍,身形急速转动,挥舞着拳头向着四周,在空气中打出一连串血色的拳影。
无奈,守候。
声音沉闷又带脆响,光头男子不见了身形,彻底的炸裂。
时间不长,他便觉得脖子有些酸痛,很不情愿的将脑袋低下。
他的眼中,全是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不得不浴血战斗。
那感觉中无尽的力量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力,是一种靠近死亡的无可奈何,让他不断受伤,沉重的伤痛让他将最不愿念想的大黑暗血灵经忆起、使用,以鲜血浇筑身躯,汲取血液中的能量。
之前想的事情,还是想要去做,不管是否能够做到,都算是生命最后的念想,总要去做,是到了生命的尽头,总要找点事情做。
他飞,认定目标,且不知疲倦。
可是,他仍旧抬着头,强行压抑这样想要作呕的感受,确信自己什么都呕不出来,不愿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适应。
“一片青光,究竟代表着什么?”司马香草凝视青光呢喃,眼眸之中闪烁水光。
沉思许久,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抬着头,看着天空。
人老了,要死了,可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心中还有一些念,挂念、思念……总想去看看,看看这多年之后的世界。
光头男子的手臂炸裂,骨、肉的残渣伴随血水倾洒,空气染上了血腥,落在李裕宸眼中,那极淡的红色更显妖异。
快速抬起右手,还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她便发觉眼前的景象改变,惨淡、荒芜、悲凉……还有想要改变却无法改变的无情的绝望。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一朵,开七色。
夕阳染红了天空,金色中带着层层敛去些许红艳的光泽,一段杀戮暂得停歇。
小草渐长,绿色渐深,时间没有秋与冬,不见了枯,只剩下荣,整片草原的欣欣向荣。
春生秋实并不存在,李裕宸眼眸中的橙色只有一种接近灭亡的衰败。
若是血液被汲取许多能量,散去了应有的艳色光芒,渐暮的夕阳带上一种由内至外的衰败,似惨痛,由天洒落。
所有的梦,都只是幻境,到了终结。
他身上的红芒收敛,缠绕上夕阳褪红后的显得淡泊的橙色,像是衰败。
是不快时想要快乐,是没有时的想要拥有,是由心而起的想念,很纯粹,简单的向往。
“不行,都是因为我,我一定不能让你有事!”她紧咬银牙,眼眸之中有着坚定。
他停下,凝视那抹含着紫迹的光,些许沉寂,向那光芒飞去。
至此,时间已经过去四日,到了第五日,不少人发觉了落语森林的异常,有人因畏惧而远去,有人因不知而靠近,还有人专程赶来,见得这抹极淡的青光,将近半的森林氤氲。
麻木……痛苦……麻木。
永生,是对记忆的记忆,是在生命的尽头对于生命的渴盼。
“你究竟是怎么了?”何巧大喊,眼眸之中有着水雾。
一色为绿,似草,生命。
如今,那不是尸体,只剩下碎烂的骨与肉,其上有着绯红的斑驳血迹,在夕阳西下之时,深深刻于脑海,那份记忆似乎不可磨灭。
杀!
一地的尸体,汇集成一股悲伤,在天地间回响,在心头荡漾……举世的寂寥,只剩一人独守着虚妄。
他不顾脖子的疼痛,更不会管身体传来的疲惫,死死盯着天空,泪眼之中有着曾经的画面,哪怕即将死去,他也要把那些记忆留住。
血色,杀戮。
凭着身体的念想,在很久之后,他飞了起来,但背后没有长出翅膀,只是飞得很慢,飞得不高。
“这哪是什么机缘啊!”游翼低声抱怨,又是微笑,只不过笑容含着几多无奈。
李裕宸挥拳,拳头带动宣泄的狂暴能量靠近,带着一股似无法抗衡的压迫,携着一股凛冽的杀意,她再度后退,又不断后退。
他还剩下这样的思绪,不管眼眸之中的景象是真实还是虚幻,都不会让杀戮停下。
绿色随李裕宸的脚步不断扩张,待到绿色彻底将这片荒芜的区域包裹,还在这片区域的人都是沉寂,陷入一种无神的异样状态之中。
像是黑暗中的苦苦等待,似草原上的疾行,又若森林中的不断走动与之后望天,只做一件事情。
“竟然是因为他。”阳瀚于空中轻笑,又微微摇头,“既然是他,也就去参合一脚吧。”飞身落入森林,任由青光漫身。
杀人之后的强烈感触,刺激着他的心神,让那记忆不在那夕阳停留,连大黑暗血灵经对血液的渴望都压抑不住。
靠近,靠近,再靠近。
李裕宸右手抬起、挥动,一只跳动红芒的大手便是凭空出现,直接浮在相距很近的两人身边,随着握拳的动作,将两人抓住,无形的力道压下,一把将两人捏碎,残剩的血肉被大手强行吸收。
心中有着那么一丝的希冀,像是洪水冲刷的浮萍,不是救命的稻草,却始终将其抓在手中,宁愿使用虚假的事物来欺骗自己。
时间早已经没有了痕迹,飞向那座梦幻的城的同时,身体在不经意之间老去,待到靠近那座城,像是曾经死去前的那种衰老,携着一股由内而外的残败。
血色光芒漂浮,夜色退去,浮出阳光照耀的白日,但那热辣的光芒始终穿不透弥漫空气的血色,照不亮人心。
李裕宸走在渐多渐茂盛的林木之间,又像是睁开眼睛见到的那株草,在风中飘摇,只是向前,始终定不下该往何方。
“活……了。”他轻念,仍旧不习惯,而且声音难以吐出,且带着苍老。
这是哪里?
只是,他忘记了太多。
一朵,开七色。
李裕宸看到血液,想要靠近,便是在瞬间靠近,让尚未落地的血水沾满身躯,身形疼痛,右手搭在光头男子断去手臂的肩膀,一股红芒由体内涌出。
是战意与杀意的升腾,是体内能量的宣泄,是内心对血液的渴盼。
似世界灭亡,只有自己独活,那分寂寥,那种孤独,把身体死死包裹,透不过来其他向着正面的情绪。
“哇哈哈,这是我的机缘,大机缘啊!”东方天寒大笑,豪情万丈,大步踏入青光。
挥舞的拳头带动空气里灵气的暴动,每一拳都蕴含极强的杀戮力量,让何巧不得不退避、远离,站在远处慌忙,紧提着一颗心,身心躁动而不知所措。
一色为橙,似秋,悲凉。
一棵树,不是很高大,但相对于草而言,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宽广与磅礴,在更高的空气里享受,沐浴更多的光明。
四周的景,大同小异,让他失去最初的兴奋,甚至像是回到草原,一片片相同的没有尽头的草让他心中不愉,不想再此多呆,却又无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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