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你是谁？（2/2）

还说她不会对白苏心动，看，马要见到白苏了，她这不是笑得挺开心的？

等回去了，他倒是要好生问问，她的心到底有多大，除了他都装着些什么人，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统统杀掉！

季无忧可不知道东方显心里想的这些，若是知道，一定会拿手指头戳他的脑袋，戳完再戳他的胸膛，问他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一个王爷，肚量难道不是应该宰相更大？

一行人很快来到白苏的院子，自从病倒之后，白苏没踏出过他的院子一步，大夫人为了方便照顾他，也从自己的院子搬了过来。

大夫人的侍女蓝莲刚刚煎好药，大夫人端着汤药正要去喂白苏喝，一眼看见走进院子的几人，登时呆住，险些以为自己看了眼。

倒是她的侍女先醒过神来，欣喜地道“夫人，王爷和王妃来了。”

大夫人也一愣回神，将药碗递给蓝莲，迎前去。

“王妃，你怎么来了？”大夫人神色里难掩惊讶。

“大夫人，别来无恙。”季无忧笑容浅浅地道，随即看向她身后不远处敞开的大门后放着的躺椅躺着的人，轻声问“国公还好吧？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一提起白苏，大夫人的眼眶登时红了，有水光一闪一闪。

“国公他……”

她拍了拍大夫人的手，安慰道“你先歇一歇，我去看看他。”

“嗯。”大夫人声音微微哽咽。

大夫人是个识大体的人，知道此时应该将空间单独留给她和白苏，便让蓝莲把药端进去放在软榻旁边，自己则是招呼着东方显去一边的客厅，让人备茶水和点心。

东方显虽然自从下了马车没露过好脸色，不过这会儿也没耍脾气，斜了眼白苏所在的地方，转身跟着大夫人走了，阿六和阿七也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季无忧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定了定心神，这才抬脚走了过去。

越靠近，扑鼻而来的药味越重，待躺椅里的人终于显现在她的视野里时，饶是她之前已经幻想了很多画面，真正见到朱副将口性命堪忧的真人时，她心还是震了震。

朱副将确实没有骗她，眼前这个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的人，哪里还看得出当初那位意气风发张狂恣肆，被人们呼为狂王的人的半分影子？

她不怀疑，那人随时都可能闭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一口气提不来魂归西天了。

她最终在软榻旁两步远的地方站定，看一眼旁边茶几冒着热气的汤药，又看看白苏，声音不高不低地道“你是谁？你是白苏吗？是你应一声。”

她话一说完，软榻里的人眸光似乎颤了颤，随即动作僵硬而缓慢地转动脖子，抬眸向她看来。

定定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后，他似才辨认出她是谁，抖动着双唇似想说话，但抖了半天，都没能挤出一个字来，似太久不言忘记了如何说话，又似没有力气。

季无忧看着这样的白苏，止不住皱眉，这一瞬心情很复杂也很沉重。

如果她没来，是不是过两天这人真的会因为水米不进而油尽灯枯？

她不是烂好心的圣母，但如果有个并非十恶不赦的人因为她而死，她想她的余生也未必会过得那般心安理得。

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在软榻边放置的凳子坐了下来。

过去的日子里，她想大夫人必定每天都是坐在这个位置陪白苏说话，喂他喝药的，但结果如何，看眼前的人的模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