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知道咋混进世界五百强吗(2/2)
上一世的今天,也就是从一九九五年二月二十七日起,一次志在必得的加仓操作,几次被那说不清、见了鬼的执拗所放弃的修正机会,不但让陈楚和家人损失惨重,也让常征、单位、以及与之相关的几人受到了牵连,致使以义气为重的陈楚在懊悔中生活足足三、四年。
这两年来,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已经很少能够认出他来了,陈楚很怕打开这道门,看到健健康康的老太太时,会抑制不住满眶的泪水。
“五子,我一哥们儿介绍一个傻b,说要买你现在开的那辆子弹头……”陈川直接过滤掉父母那两张不善的脸色,他一边眨动着缺乏睡眠有些干涩的眼睛,一边两只脚来回互蹬鞋后跟脱去鞋子,“五子,那b就是个土鳖,他说是可以出四十五个,依我看,最起码能从这狗鞭手里整出四十七、八个来,你跟常征说说,让哥也从那傻b哪儿,弄两盒烟钱……”
年轻了二十年的一家之主秦守业,此时五十九岁,身材高大、结实,虽说他的容貌间点染着微微的皱纹和些许的白发,但他的气色很好,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健康一些,陈守业跟老伴同在松江省常河市拖拉机厂工作,钳工出身的他,现任拖拉机厂机修车间的车间主任,不过,他明年就要退休了,所以,陈楚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弄成官二代。
望着年轻了二十岁的母亲从厨房走出,尽管已经刻意克制了情绪,但陈楚的双眼还是不自禁地湿润起来,他快步迎了上去,接过老妈手中那一盆热气腾腾的包子,嗫嗫嚅嚅地叫了一声妈,“我……我昨天……”
提及常征,陈楚不免更加激动,甚至声音都出现了微微的颤动,眼中雾气自是更浓,只好微微侧过头去,回避着父母的目光。
可是,当陈楚有能力谢恩的时候,常征却因酒后脑出血而永远的离开了他,在常家灵堂为常征守灵的那个夜晚,痛失好友的陈楚,其心情自是难以言表,于追忆好友音容笑貌之时,他的心底甚至生出了类似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情感,虽说这情感稍有过分之嫌,但这就是陈楚在那时的真情实感,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常征。
一九八三年,陈川十九岁,赶上了那场著名的“严打”,他因重伤害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一九九〇年减刑释放,回家后,摆过路边摊,在农贸市场欺过行霸过市,还开过个体餐馆,按陈楚的记忆,此时的陈川正在与他的朋友张罗筹建一家洗浴中心,同时也鼓捣鼓捣走私车。
看到二哥那一副含着谄媚的德性,陈楚笑道:“从南边儿把那辆车整过来,办好手续后,加上人情,大概跟那人说的价相差不了多少吧,常征不会卖的,呵呵,用它顶账的话,它能值一百多个,你信不?”
官场上素有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之说,尽管这个错误操作是二人共同研究决定的,也尽管常征自身也存在影响其进步的原因,但是,陈楚把这个责任都归咎在自己的头上,整日里心存内疚的他,想的就是如何如何充实自己、如何如何报恩的事情,可以说活得很累、很苦。
“不过是挣个万把块的小钱儿,你有啥可高兴的?”陈楚撇了撇嘴,“过些天我整个生意,你跟着我干吧,比你要开的那个洗浴中心可太强多了……”
“常……常征他……他还好吗?”
方莹并没在意儿子眼中闪现的泪,以为儿子大概是没有睡好,刚刚打过哈欠所致,因此接着话茬继续教训道:“老陈,你瞅瞅,你瞅瞅,您这儿子连昨天怎么回的家都记不得了……”说着,方莹狠狠地白了一眼,“是人家小常把你背回来的!”
“卧槽!你们可真jb黑呀!我白高兴了一场……”
听闻儿子问常征好不好,坐在餐桌旁的陈守业,冲着陈楚又是白眼又是冷哼的,挂着满脸的不待见,可他接茬的话语却很有护犊子的味道,“哼!我看小常比你也好不到哪去,切!他那腿脚儿晃得贼厉害,舌头也喝大了,在咱家门口告别时,亏得我拉了他一把,要不然他都得从楼梯上摔下去……”
“跟你倒腾粮食去啊?”已经坐在餐桌边的陈川,摇了摇头,“哪玩意儿门槛太高,太难做,也太辛苦,我觉得还是整个洗浴中心靠谱!”
常征现在是陈楚领导,正在省委党校进修,此前组织部门已经找其谈过话了,党校结业之时,就是常征擢升正处级之日,哪曾想,因陈楚这次操作失误,常征在仕途上的进步被拖延了整整两年。
“洗浴中心有啥靠谱的?难做怕啥呀,做着做着不就做大了嘛,你说做什么事情不辛苦?你知道吗?这世上有靠倒腾粮食混进世界五百强的!而且还不是一家两家,二哥,听说过这世界上有abcd……四大粮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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