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屋事潜规则（2/2）

他似乎有事，朝文灿看了看，又朝赵存良看了看，然后快步朝文灿走来。

070 屋事潜规则（5）

是来找我的？文灿紧张起来，怔怔地看着快步走来的谢海林。

走到文灿面前，谢海林脱口就说：“你孩子进小清华的事，我已经帮你搞定。”

孩子读书？我还没结婚，怎么有孩子读书？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文灿糊涂了，说：“谢、谢总，你开玩笑了，我哪来的孩子。”

“哦！”谢海林惊了一下，知道自己弄错了人，急忙离开，朝赵存良走去。他们两个相互寒暄了下，走到一个僻静处，压低声音交流。

见他们想避开自己，文灿急忙走开几步，尽量离远一点。

赵存良有个12岁的男孩，明年小学毕业，要升初中了。全城初中倒是有4所，可只有一所公办的初中，叫城北中学。其实，城里原来有两所公办初中，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撤了一所。有好事者说，因为教育局的领导要入股办民办初中，不撤公办的，哪来生源？

近二十万的城镇人口，一所公办初中，哪里够了。而且还有三个临近的乡镇的富家子弟，当官的子弟也往城北挤。这样一来，进城北中学读书，就像是进清华北大。你成绩好，进清华北大开可以直升。可进城北中学，你光成绩好还不行，还得有关系。

慢慢地，城北中学就有了郎市的小清华美誉。

估计是赵存良想把孩子送到城北中学读书，谢海林帮他搞定了。想到这，文灿望了他们一眼。他们正谈得高兴，不时爆发出大笑声。看来，有利益共同体的人，很容易找到共同语言。

王一己来电话了，说招标会开始，要他们马上去三楼的会议室。

竞标大会设在三楼的一间小会议室，台上坐着几个人，应该是领导级别的人，王一己也在其中。台下坐的人并不多，估计是竞标人和评委。

有工作人员过来安排，把谢海林引到竞标人席，把文灿、赵存良引到评委席。

作为竞标会的主持人，王一己先介绍了一下领导。坐在中间的那个年轻人姓邱，三十出头，是教育局主管财务的副局长。坐在邱局另一侧的是个中年人，市建设局二科科长，姓樊。

介绍领导之后，他又继续介绍竞标会的评委专家。

这个介绍与自己有关，文灿尖着耳朵听，可就是听不到自己的名字。王一己是不是把自己遗漏了？不过，按常理，应该不可能，才五个评委，王一己不至于弱智到这样。

介绍完毕，就是领导发言；领导发完言，就是竞标人介绍自己的公司情况；介绍完情况，就是评委给三家公司打分。

竞标会居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连旁听的身份都不是。文灿坐在那里，浑身不是滋味。在评委打分的时候，他赶紧起身，坐到后排去。

正无聊中，罗兵进来了。见文灿一个人坐在那里，他急忙凑过去，问是怎么回事。文灿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苦笑一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被耍了！”罗兵一脸讥笑，只差没骂他是头蠢猪了。

其实，文灿自己也有这种感受，只是不愿承认。为了不留这个印象，他找个理由，说：“刚才新制度出来，说非专业人士评委不能超过两人，我主动申请不参与。”

“哼！”罗兵冷笑一声，气急败坏地离开了竞标现场。

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王一己在台上咳嗽了一声，说：“下面，我以郎市一中法人代表的身份宣布，郎市一中学生服务中心大楼的基建项目由郎市腾远建筑公司竞得。

他的话音一落，谢海林站起身来，挥手示意，说：“谢谢领导和评委的信任，谢某一定拿出最好的工程，来报答大家对我的信任。”

“暗箱操作，王一己，我饶不了你！”一个高大的身影站起身来，指着台上骂道。

071 儿的泪水（1）

王一己似乎怕这个人，不敢回嘴。

这个人文灿也认得，是当地基建公司的老板，叫何亚宣。郎市一中教学楼前的那座漂亮的“尊师爱生亭”就是他主持修建的。听说，他是头一次修建六角亭，费了不少劲才把它修成。

不过，他建得很好，竣工的那天，许多师生都去看了，有的还燃起鞭炮，表示庆祝。确实，文灿也觉得，有了这个亭子，学校多了好几分文化气息。

骂完之后，何亚宣气冲冲地出了会议室。

“还是这些私营老板好，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无须顾忌什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文灿心生感叹。

接下来的事，就是谢海林做东，请领导和评委去红楼的贵宾楼赴宴。

文灿惦记着婚纱照的事，便向王一己说明情况，不想去吃饭。王一己被骂了，心里头不舒服，也没留他，只叮嘱他不要去议论今天的事。文灿连连点头，说请校长放心，自己肯定做好保密工作。

这句夸张的话，似乎刺中了王一己的某根神经，弄得他很尴尬。他很窝火地挥了挥手，示意文灿快走。

出了建设局的大门，文灿长长地嘘了口气，觉得轻松多了。他了10块钱，在路旁的小吃店弄了个快餐，美美地吃了一顿。原来，10快钱也可以满足口福。

他抹了抹嘴，快意地离开小吃店，赶到大玺门坳上。

这个地方是郎市的老城区，是全城最为繁华的地方。不过，街道很窄，就两车道。市政府大楼也在这条街道，所以，高档酒楼，高档的美容店，高档的休闲场所，基本上集中在这一带。照相馆也是一样，档次高一点的也集中在这里。

文灿觉得那家叫“爱神”婚纱摄影馆的别致，便走了进去。

好抓眼啦！一进去，文灿就是一声惊叹。那些挂在墙壁上的婚纱照里的新娘新郎，一个个像明星一样，漂亮得很，潇洒得很。难怪杨亿这样坚持，原来可以美化自己。

一个漂亮姑娘上来，热情而有流畅地介绍：“先生，本馆正在搞活动，拍套金照，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的结婚纪念日可以免费拍张全家福；拍套银照，五年、十年的结婚纪念日可以免费拍张全家福；拍套铜照，五年的结婚纪念日可以免费拍张全家福；拍套铁照，一周年的结婚纪念日可以免费拍张全家福。”

文灿询问了一下，所谓的金银铜铁照，主要是照片的多少不同，价格也就不同。看来，为了拉生意，这家照相馆是动了心思的。为了让杨亿高兴，表明他们的爱情坚不可摧，他忍痛选了套金照。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达成一致意见，价格定为4128元。

一套金照，就了文灿两个月的工资，说不心痛是假的。不过，想到可以让女友高兴，文灿心情又开朗起来。他出了照相馆，准备打的去汽车南站。

突然，前面传来争吵。文灿抬眼一看，前面有辆小车，旁边是辆侧翻在地的摩托车。应该是发生了车祸，当事者居然是西门平安。她正和那个摩托车主争吵。一个说自己是正常驾驶，是摩托车自己撞到了车上，一个说自己好端端地在骑车，是小汽车撞了他的车。

摩托车主是个男青年，见西门平安是个小女生，又没帮手，气焰非常嚣张，扬言不陪钱就要砸车。

072儿的泪水（2）

见形势不对，文灿急忙上去，掏出根烟，递给那个男青年，说：“兄弟，抽根烟。”男青年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文灿，见他穿着打扮不像乡巴佬，便接过烟，粗声粗气地说：“你是她什么人？”

文灿边点帮他点火边说：“我是她哥哥，工商局的。”

听说他是工商局的，男青年开始缓和脸色，没那么横了。文灿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说：“还是叫个交警来看看，免得发生争执。”说完，他掏出手机，准备拨号码。

见他这么急着找交警，男青年以为文灿与交警关系密切，忙按住他的手，说：“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文灿心头暗笑，脸色一沉，拿出两张老人头，说：“那好，两百块钱，走人。”

“两百块钱就两百快钱！”男青年抓过钱，塞进口袋，转身扶起摩托车，骑上去狠踩几脚。“呜！”他一封油门，留下一串青烟。

“老师，快上车！”西门平安连声谢谢也没说，就上了车。

文灿哪敢坐她的车，扶着车门，说：“平安，你快下车，让你老爸来开。”

西门平安听出意思，说：“老师，你放心，我在驾校学了三天，肯定安全。黄紫菲家出了大事，我得马上赶过去。”说完，她把车子发动了。

听说黄紫菲家出了大事，文灿急了，说自己已经拿了驾照，硬是要平安下车，自己来开。西门平安拗不过，只得拉开车门，下车坐回副驾驶。

一路上，听西门平安解释，文灿大致了解情况。黄紫菲的家要拆迁，她的家人不同意，和政府闹起来了。

听到拆迁，文灿的头里就出现一群头戴钢盔，手执警棍的执法队员。坐在中巴车上，这样的场面经常可以看到。没想到，居然会落到自己学生身上。

“谁影响郎市经济建设一阵子，我就影响你一辈子。”“不要与郎市人民为敌，不要以卵击石。”进旅游区后，带有血腥味道的拆迁标语随处可见。

好不容易打听到黄紫菲家的位置，文灿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驱车前往。

从主干道通往黄紫菲家的那条毛公路已经拓宽，被硬化成四车道的水泥路，通畅无阻，就连那条小河上面，也架了一座桥。看来，为了建设这个温泉旅游区，政府是下了决心的，个多月时间，就把先期工作做好了。

过了桥，车就不能前行了。前面已经被挖空，一些挖机正在施工。

走到黄紫菲家前，文灿、西门平安就是一惊。

这哪还是个家！房子周围已经被挖空，成了一个小孤岛。更让人吃惊的是，房子已经拆了一半。

靠近房子，一股浓烈的汽油味传来，刺人鼻子。

在一间拆得只剩下断壁残垣的的房子角落，有三个大塑料桶，其中一个已经拧去了盖子，地上有一滩油渍。汽油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一个头发蓬松的女人缩在角落里，守着汽油桶。见有人靠近，她马上搂着那个去了盖的塑料桶，举着火机，做要点的样子说：“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