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妇产科风波（1/2）

017 差点动刀子（1）

一觉醒来，天居然大亮，文灿急忙翻身起铺。 还好，不到七点，赶到学校上班还来得及。西门平安睡得正香，像一只波斯猫蜷缩着，均匀地发出气息。顿时，文灿觉得室内好温馨，一种只有和杨亿呆在一起才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平安，快醒醒！”

西门平安睁开眼，窝在被子里不想动，说：“老师你先回学校，等下我自己乘公交车回。”这样也好，免得别人看见说闲话。文灿叮嘱她几句，要她一定在今天赶回学校。

“文老师，你放心，我会回的。”西门平安用被子蒙着头，又开始呼呼大睡。唉，没办法！文灿摇着头，出了11号房间。骑摩托车的时候，文灿特意看了一眼停车场，“7191”已经不在，贼王八早就走了。赶到学校的时候，还没到八点。因为要上第二节课，还没备好课，顾不得回自己宿舍，文灿径直去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他便碰上方力。这家伙，平时上班拖拖拉拉，不到上课的时间从不提前，小跑着进教学楼是常事，今天怎么这么早。文灿开玩笑说：“方力，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大得可以让太阳从西边出来。”

方力会心地一笑，说：“那是那是。”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发现了秘密，忙问文灿什么爱情的力量。文灿故意卖关子，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见他这样，同事们相互使了一下眼色，围了上去。“你不说也可以，让我们抬起来撞你一百下。”“好好好，我说我说。”这招很狠，文灿赶紧求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同志们，放月假上来，方力的精神为什么这么好？原因就是，他女朋友送货上门来了。”

“请客，请客！”同事们又笑嘻嘻地围着方力，要他请客。方力乐得高兴，答应晚上请办公室里的八位同事吃饭。同事们这才罢休，拿起各自的备课本准备上课。方力突然记起什么事，走到文灿的面前，说：“灿哥，杨亿找到你了吗？”

文灿一愣，忙说：“杨亿找我，哪个杨亿？”“你有几个杨亿，不就是嫂子么！”什么，她回了！文灿脑袋就是一嗡，顾不得备课，急忙赶回自己的宿舍。

果然，杨亿躺在铺上，用被子蒙着头。文灿小心翼翼地坐到铺边，伸出手去抚摩她。啪！他的手被她打开。

“亲爱的，别生气嘛，我不知道你回了。”文灿依然小心翼翼地，不敢有半点想法。

杨亿依然躲在被子里，不理睬他。这下，文灿没辙了，想去上课又怕她更生气，陪着她又不知做什么好。他只好呆呆地坐在铺沿，等待事态的发展。

过了不久，可能是憋在被子里难受，杨亿终于把被子掀开，露出了脸。文灿以为有了转机，急忙俯下子，想来个耳鬓厮磨，亲热亲热一番。“啪！”一记耳光印到了他的脸上，虽然不重，可也让文灿愣了半晌。

文灿恼了，扑上去掀去被子，骑到杨亿的身上。杨亿本在气头上，那容文灿得逞，她起身子，狠命地推了他一把。扑通！文灿从杨亿身上滚下，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堂堂男子汉，居然被一个女人推倒在地。文灿羞恼交加，爬起身来，揪住杨亿，也象征性地甩了她一记耳光。

“你，你打我？”杨亿捂着脸，吃惊地看着文灿。

“打你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什么官，到省城去干什么？”文灿正在气头上，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原来自己去省城培训，他又在怀疑！杨亿气得满脸通红，说：“这日子，没法和你过了！”

说完，她爬起，哭着冲出了门外。遭了！文灿没想到矛盾越闹越大，怔怔地站在屋里，不知如何是好。

“文老师，文老师！”有人在楼下喊。文灿出去一看，居然是西门平安。他急忙稳定一下情绪，说：“什么事？”

“第二节课上了，你快点去上课！”西门平安是语文课代表，喊老师上课是其职责所在。“哦，我马上来！”文灿慌忙下楼，小跑着去上课去。

018 差点动刀子（2）

上完课，文灿一丢备课本，准备去医院找杨亿。刚转身，黄小林又来了。这次，他还把黄紫菲带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头发半百的女人，是紫菲的母亲，叫宋富珍。

事先不招呼声，就把黄紫菲带来，这不是想先斩后奏吗？见家长这样，文灿本就心情不好，这下更生气了，坐在那里不理不睬。

“求求您，收下紫菲，她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不让她读书了，那她去干什么。”黄小林的女人开始哀求，希望文灿松口。

文灿伏在办公桌上，并没有回头：“家长同志，您得理解我们当老师的，别为难我。”中年妇女理了一下额头上散乱的头发，说：“文老师，您也得理解我们当家长的。她不读书了，到社会上去干什么！”

这是校长的意思，文灿哪能随便表态同意。可他心生不忍，只得装腔作势地说：“你女儿不好好读书，还带坏其他同学，作为学校，不好好教育她，怎么管理其他学生？”

“我知道，我知道，全是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的错，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家长当然知道女儿犯了大错，依然陪着小心，为女儿求情，希望文灿能留下她的女儿。

文灿没辙了，只得说：“你去找学生科的老师，看他们同不同意。”

黄小林夫妇以为有了转机，千恩万谢地离开办公室，找学生科去了。文灿心中暗笑，因为这是班主任与学生科惯用的一招，美名其曰“踢皮球”。对那些要重重处理的学生，班主任说要找学生科才能解决，学生科说要找班主任才能解决。一来二去，让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受到惩罚。

果然，没有多久，黄小林夫妇又带着黄紫菲过来，说还是要班主任表态，学生科才能接受。其实，文灿没有要开除黄紫菲的想法，处于压力，才这么做。见黄紫菲委屈得快要哭了，他说：“家长同志，你先带黄紫菲回家，我向学校汇报一下，尽量让她复学。”

什么，还要回去？宋富珍一急，跪到地上，求文灿收下紫菲。文灿这个气呀，这不是要挟自己嘛，他一火，站起来就要走。

“文老师，你站住。”黄小林站在门口，见桌子上有把水果刀，顺手攥到手上。

不好，他想持刀威胁！

文灿吓懵了，不敢乱动。办公室里空气骤然凝固，紧张得不得了。黄小林用刀指着文灿，哆嗦着说：“文、文老师，别开除我女儿。”

老师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都紧张兮兮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如果激怒黄小林，后果难以设想。

方力过去，小心翼翼地说：“家长同志，您没有理解我们老师的良苦用心。您想想，您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还不是为了您的女儿好。黄紫菲却不去学好，不假外出上网，这是多大的错。我们这样做，是帮您教育她，让她成才。”

可能是成才这个词产生了作用，黄小林没有那么激动了，拿刀子的手开始下垂。

黄紫菲也泪眼汪汪地说：“爸爸，文老师是为我好，让我吸取教训。”

终于，黄小林把刀子一丢，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闻讯赶来的两个学校保安冲进办公室，反扣着黄小林就往外走，说要送派出所。黄紫菲母女慌了，急忙拖住保安，哭着哀求他们别送派出所。

如果把黄小林送到派出所，对他肯定不好，要是他以后报复自己，那可不好。想到这，文灿急忙过去，把一个保安拉到门外，说这样做对学校声誉不好，息事宁人算了。

见当事人不想追究，保安不好坚持，就说把闹事的家长带到学生科，做好笔录，以防万一。没有多久，学生科老师打来电话，说家长态度过于恶劣，不处理不行，该生勒令停课，回家反省。

唉，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019 妇产科里的风波(1)

杨亿出了校门，等了一下，见文灿居然没有追上来，气得又抬起脚，赶往医院。学校离医院不远，没有多久，她就到了医院门口。因怕别人笑话，她擦了一下眼睛，装作很平静地样子进了医院大门。

“杨亿，你回了，太好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杨亿转身一看，是妇产科主任姐。姐叫梅雪，同事们叫她姐。一看她样子，眼睛红红的，脸色苍白，就知道她肯定没有休息好。

杨亿强作欢颜，点了点头，说：“姐，我刚回，到医院来看看。”姐精神振作了一下，看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他人，便压低声音说：“杨亿，细砣弄外快去了，刚好有个高危产妇，得动手术，你得帮我。”

细砣叫郭细，因为上半身出奇的大，整个身体长得像称砣，于是，同事们戏称她为细砣。这样称呼当然是说她形象不佳，换了别人肯定会有想法。可不知怎么的，郭细无所谓，随同事们怎么叫。有个时候，她发飙了，还会把她的大凶向男同事们亮亮。

不过，她很会生财。下面的小医院偷偷莫地搞剖妇产，到市中心医院请麻醉师，一般就请她。为什么？就因为她不怕别人说闲话，尤其不怕领导说闲话。

细砣不在，自己是麻醉师，又在医院里，杨亿想拒绝也没得理由，只得随姐上了三楼，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只有护士蔡飞，正在电脑前qq聊天。

怎么没一点要动手术的迹象，杨亿诧异地问：“蔡姐，人呢？”蔡姐正聊得起劲，没有抬头，说：“做b超去了。”

“做b超去了？不是说她是高危产妇，马上要做手术！”杨亿边穿白大褂边说。“切！”蔡姐鼻子一哼，“杨大姐，你好像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在手术室上班。你还不知道，到本科室来的，都是高危产妇。”

孕妇在医院平产，1千块钱包干，第二天就可以出院；孕妇在医院剖宫产，7千块钱包干，还要住个把星期的院。两者对比，赚多赚少，傻子都明白。为了赚钱，到这里来的孕妇，一律被诊断为高危产妇。

刚开始，杨亿心里有想法，觉得这样做有点昧良心，忍不住提意见，说看了b超结果，能不做剖宫产的尽量不做。妇产科主任细砣眼一翻，粗声粗气地回答，院方给我们下了一百万的上交，不这样做能完成任务。你有想法，找院长说去，别在这里啰啰嗦嗦。

这几句话把杨亿呛了个半死，使得她再也不敢随便发表看法。慢慢地，她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想法。

过了一会，孕妇在家属的陪同下，回到了手术室。她的老公胖墩墩的，脸色保养得很好，三十出头，正是迫切成为父亲的年龄。看样子，是个小老板，手里头有几块钱。

一见姐，他把b超结果单递给她，说：“大夫，我老婆已经超过预产期了，您看看，我孩子情况怎么样？”

020 妇产科里的风波(2)

“单胎，左枕前位，头位，胎头双径9.6cm，头有点大，胎心140次/分，左侧胎盘厚3.9cm，胎盘2级成熟，羊水最5.7cm，透声尚好，脐带绕颈一周。”b超结果单上的描述是胎儿正常的基本描述，可检查的医师并没有给出胎儿正常的结论。

这样写结果单，就是让孩子他爸或者他妈看不出自己孩子的情况，一切结论只能听主治医生的。姐打量了下孩子他爸，盘算着自己该怎么说，才能让他愉快接受。

见她犹豫，家属以为有事，忙说：“医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姐指着结果单，很严肃地说：“脐带绕颈一周，这可不太好。”其实，期待绕颈一周也是正常现象，多数胎儿有这样的现象，一般能够顺产。

可家属懂什么，听医生这么一说，他马上紧张了，忙说：“医生，您得帮我想想办法。”见家属求自己了，姐微微一笑，说：“家属同志，你放心，有我们在，你媳妇和宝贝儿子肯定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家属松了口气。“不过，得赶紧手术，你去交6千块钱押金。”姐适时地提醒。果然，家属没有任何犹豫，几步出了手术室，办好相应手续。

见到押金单后，姐马上和家属签好手术意见书，开始安排相关事宜。等杨亿把麻醉药品准备好，孕妇已经躺到了手术台上。手术室里虽然开了空调，因为紧张，孕妇的身上还是有汗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