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022与女护士争执（2/2）

杨明军很怪异地看了看他，支吾着说：“我找省长汇报工作，你去忙你的吧。”

虽然是省宣传部副部长，可也不是想见省长就能见的。作为分内的职责，印道红必须进去通报，等谌省长同意之后才能让他进去。于是，他很客气地说：“杨副部长，您稍等！”说完，他转过身，正要进去通报。不料，杨明军快走两步，抢在他的前面，说：“不用通报了，我有急事，得向省长汇报。”说完，不等印道红回话，他已经快不过去，进了省长办公室。

要叫住他已经来不及了，再说，印道红也不好强行扯住他，只得任杨明军进去。不过，他没跟着进去，只站在门外，想探听下杨明军倒底有什么急事，非得这样火急火燎地进去。

还没等他听明白，里面便传来谌省长很重的语气：“乱弹琴——”

很快，印道红便听到自己办公室的电话。他知道，这是谌省长打的。他顾不得去接听，急忙直接进了省长办公室。没等他站稳，谌省长把一张报纸向印道红，喝道：“印道红，你看看，你做了什么？”随着话音，一团报纸落在印道红身上，滚落下去，掉在不远处的地板上。

什么事弄得谌省长如此生气？印道红禁不住一哆嗦，走上去一步，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那团报纸。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报纸摊开。这是一张省城晚报，当日的。这上面会有什么不良信息？他从头版开始，慢慢地搜索。终于，在第二版下面的板块处，他找到了一则让他震惊的标题新闻。

“省长秘书仗势欺人！”在这个标题的一侧，还配着他印道红和女护士推搡的照片。新闻的内容，正是昨天他和女护士发生争执的内容。印道红不好说什么，脸刷地变得惨白。是啊，这种恶意中伤，让人如何受得了！

杨明军在一旁贼贼地说：“印道红同志，作为党的干部，你怎能这样呢？谌省长，因为是您的临时秘书犯的错，喻书记要我带话过来，要您自己处理。”

这件事事情，连省委喻书记都知道了？印道红听了，心头更加忐忑不安。要知道，他正是省委排挤的对象，出了这档子事，那不正给了别人口实？他不敢出声，只偷偷地看着谌省长，等待他的发落。

谌省长气呼呼地站起身来，指着印道红骂道：“我一省长，说话做事都不管用，你一小秘书，有什么权势？这些个记者，找问题就是不能抓住要害，一顿乱批。印道红啊，我多次警告过你，你父亲病了，就要全心全意去照顾你父亲。这下好了，公私不分明，闹出了是非，还给你安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帽子。”

谌建伟这是指桑骂槐啊！杨明军在一旁听糊涂了，讪讪地看着。

谌省长继续骂道：“印道红啊印道红，这段时间你就不用来办公室了，带着资料去医院，一边照顾你父亲，一边给老子写发言报告。哦，对了，杨副部长，你以省委宣传部的名义知会那个记者一声，让他继续跟踪报道印道红。题目我已经帮他想好了，就叫《省长秘书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原来，谌省长洞若观火，知道这篇新闻报道背后隐藏的险恶用心。他们无非是想借搞臭印道红的机会，把他服务的新主人搞臭。针对他们的报道，谌省长做了处理，就是不要印道红到办公室去上班，去医院照顾他父亲，不过，工作还得继续去做。这就告诉对方，人，我谌建伟还得继续用，事情还得要他继续去做。另外，他要杨明军以省委宣传部的名义知会记者，就是告诉那个记者，身正不怕影子斜，欢迎他继续去报道。

印道红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谌省长的一番苦心。心头一阵感动，他恭恭敬敬地说：“谢谢首长的批评教育，我走了。”说完，他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把资料整理好，放进公文袋，真去医院陪他老父亲去了。

到了病房，那个保姆正在忙着擦拭印父的身体。印道红急忙放下公文袋，过去帮忙。即便是最亲的人，服侍人的事总不是好事情。保姆捂着鼻子，一般笨手笨脚地忙着，一边说：“印干部，这个事我不想干了，您还是找别人做吧。不过，我求你别这样和吴总说。要是这样说，吴总肯定会辞退我的。你是好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样说的。”

这个世界，怎么什么人都这么市侩！印道红忍了忍，没有生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说：“谢谢您了，这几天我恰好放假，有时间招呼，您就回去，这样告诉吴总吧。”

保姆感激地说：“我说你是好人嘛，果真是好人，今天我还是忙完这天，明天我就不过来了。”可能是觉得这样的苦差事马上要结束了，保姆说话做事都精神了许多，刚才那种笨手笨脚的样子没了。

印道红还是让保姆提前走了，他不愿勉强别人干不愿意的事，特别是照顾他的父亲。上午主要是打针吃药，擦拭身子，整理被褥，下午一般是休息。所以，忙完上午，下午也就有时间整理文稿。

见老父亲睡了，印道红找来一把凳子，放置在靠墙处，开始整理文稿。

次日上午，因为发现不及时，印父又把屎尿拉在铺上。印道红连声在心里责怪自己，手忙脚乱地清理。正忙着，旁边传来一个很亲切的声音：“同志，你的方法不对。”

印道红一看，见是个穿粉红色的护士，样子还算漂亮，便不冷不热地说：“你的方法是什么，你做个示范看？”病铺上尽是屎尿，很远就可以闻到一股恶臭，就连临铺的病人都捂着鼻子，何况这些漂亮女护士？

女护士带着微笑，走到病铺前，说：“应该先让病人侧着身子，这样才好擦拭。”说完，她伸出双手，一手放在印父的肩头，一手放在印父的腰部，一用力，让他侧过身子躺着。然后，她拿好湿毛巾，掀开印父的上衣，一下一下地擦拭着。

接下来，每做一步，女护士都会提醒，告诉印道红怎么去做。印道红感觉到，照着女护士的做法，既轻松，又彻底做好了擦拭工作，让老父亲干干净净一身。整个过程，女护士都是脸带微笑，没有任何厌恶神情，和父亲的专职女护士对比，真是天壤之别。那个女护士，总是冰着脸，打完针送了药就不见人影，更不用说服侍病人擦拭身子这类脏事情。

印道红涌出感激，说：“谢谢你了！”

第二天，那个女护士又来了。印道红有些诧异，说：“这个事我会做了，不麻烦你了。”

女护士笑了笑，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父亲的专职护士。”

印道红不由一喜，说：“真的，那太好了！”有这样一个既专业又有爱心的女护士照顾父亲，肯定最好不过了。他特意看了看女护士的工作牌，工作牌上写着姓名叫许笔群，职务是护理部副主任。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护理部副主任，真优秀！

很快，四天过去。印父在儿子的精心照顾下，恢复得很快，可以控制自己的屎尿了。这可去掉了一件大事，只需印道红搀着去上厕所。精神好的时候，父子俩还可以聊聊天。印道红的讲话稿也写得差不多了，只需再加工一下就可以交稿了。

下午，印道红坐在病室里的凳子上，靠着墙壁，想眯一会眼睛。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在推他。他很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之中，好像是两个戴大盖帽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