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019让人心烦的调动（1/2）

春节假一过，王乔林照常上班，可老婆调动的事迟迟没有着落。 彭局长不是签了字吗，怎么还没有消息？年前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给同学文卫东，问调动的事情怎么样了。文卫东解释说，不要焦急，局长签了字，肯定没有问题，这是迟早的事。

同学这样解释，当然有道理。王乔林算是踏实过了一个祥和热闹的春节。他本想去给卫生局的彭局长拜年，可他贫民百姓一个，连局长的着落都打听不到，再说给局长这样级别的人拜年，不买条黑色芙蓉王一对茅台酒什么的肯定拿不出手。这样一送，可得近两千块钱！

一是找不到局长，一是找到局长要那么多钱，这事慢慢地淡了，到过完节都没有落实。王乔林自我安慰，说反正局长已经签字了，这关过了，送不送已经不重要，那就不送了，省下这两千块钱。

按理来说，同学文卫东那里要去送礼的，可想到自己和他是同学，给他去拜年，面子上放不下。王乔林和老婆商量，到时候买个学习机送给他儿子算了。不过，学习机也不便宜，好的要千把块钱一台。得知价格后，他又心痛了一番，但还是决定到时候买一个送去。

因为春节期间没和王卫东联系，一时间王乔林有些不好意思和他联系。毕竟老婆的事重要，他只得在新华书店的办公室里去了一个电话，说老同学，上班了吗？他没说春节好，免得对方想起春节期间没去给他拜年，心里有疙瘩。

没呢！文卫东的声音似乎有些嘶哑，不想和他说话。

这个时候还没上班？王乔林有点奇怪，说还在休息啊，老同学，我老婆调动的事怎么样了？

你急什么？去年第一批招聘的还没上班，你们这样的调动是第三批，局里还没启动人事调动呢。文卫东似乎有点不高兴，语气很冷。

不会是因为我没去拜年，文卫东生意见了吧？王乔林就是一咯噔，陪着小心说，谢谢老同学了，还是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好吗？

杨红轮休，回了城。吃晚饭的时候，她说我听我一个同事说，文科长住院了。

什么，住院了？王乔林有些奇怪，说上午我还和他通了电话，没听他讲自己病了，只是他说没上班。

你真是猪脑子，他是人事科长，忙得很，没上班肯定是身体不好。杨红埋怨他不开窍，不会想事情。也是的，要是王乔林开窍，会想事情，也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才三十出头，就在新华书店养老。

王乔林还是不太相信，说老婆，你听谁说的？

杨红说，听谢会计说的，她问我知道不。

市卫生局新成立了一个会计中心，谢会计原来也在芙蓉镇卫生院，就是这次考进来的。她的业务水平很强，在所有应聘人员中笔试成绩得了第一名，她自认为没有一点问题。没想到过了近两个月，卫生局还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后事如何。院长很欣赏谢会计，已经报请市卫生局，请她担任副院长。考虑到会计中心毕竟在城里，照顾孩子等什么的方便多了，也就没有强留。见老是没有消息，他提醒谢会计，说你的笔试成绩虽然得了第一名，只怕还是要去局里打点一下。

谢会计老公是一热水器公司的装修工，工资不高，家里负担又重，迫于压力，在城里搞了一个按揭房，夫妻两个每个月得上缴银行1800块钱，哪有余钱去打点。院长见识强，他说的话肯定有道理，最没钱这个打点还是要的。于是，谢会计找杨红接了四千块钱，又从财会室借了两千块钱，凑了八千块钱送给了彭局长。

说起来还真得谢谢院长这个建议，这个八千块钱起作用了。年前，谢会计终于接到了局里通知，说年后正月初八正式到市卫生局会计中心上班。会计中心主任就是人事科科长文卫东。所以，她说文科长病了应该没假。要不是和杨红的私人关系好，她还不会告诉她。

王乔林说，那你到医院去看下？

杨红说，人家在帮咱的忙，我们可不能忘恩负义，该去看的时候还是不能少了这个礼节。

王乔林说，那是，那是，那你去看下吧，我去不好。碍于同学的面子，他不会收什么东西的。

因为上次送过礼金，文卫东就没有接受。王乔林这样说不无道理，杨红决定自个儿去。她和老公商量了一下，决定买些水果，再送一个六百块钱的红包。第二天中午，王乔林接到老婆电话，说去医院看了文科长，人真多！

一个小小的卫生局人事科科长就有这样的效果？王乔林不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连老婆的话都不相信，又去信谁的话？

虽然立春了，可天气依然寒冷。王乔林招呼好最后一名顾客，匆匆赶往单位食堂。吃完中饭，他得赶到老婆杨红的单位去，因为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们是**那年结的婚，而且是**最严重的那几天里举行的仪式。说起来真有趣，那年的五月份，**到了最为严重的时候，王乔林所在的单位领导特意找到他，要求他推迟婚礼，免得出麻烦。

王乔林觉得结婚这件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便和未婚妻杨红商量，不启动双方的同事，不在镇上举办宴席，就在老家办几桌，把双方的亲人接来吃餐饭。反正镇上的宾馆、饭店都禁止承办大型宴席，未婚妻杨红虽然有点委屈，还是同意了。就这样，他俩的婚礼，基本上是悄无声息地进行了，许多老朋友都不知道。因为那年的那天太难忘了，对结婚纪念日，王乔林很重视，每年的这一天，无论怎样，他都要赶到一百公里之外的老婆单位，和她一起度过。

刚到食堂门口，王乔林的手机响起。他掏出来一看，是老婆单位的大户。

喂，是新华书店的王乔林，芙蓉镇卫生院杨红的老公吗？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不是很好。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劲，

王乔林忙说，我是杨红的老公王乔林。得到肯定之后，对方放连珠炮似的说，你老婆在外面偷人，你得好好管管。不过，你太老实了，听说管老婆不住。但这次，你非得管管不可了……

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可能没什么消息比这个更具打击性了。王乔林觉得脑袋就是一嗡，瞬间失去了思维，没有任何反应。喂，喂！对方以为王乔林没听了，赶紧呼叫。好一会儿，王乔林才缓过气来，说喂，您说，我在听！

可能是对方感觉出了王乔林此时心中的痛苦，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说王干部，我告诉你，今天医院里差点出了人命，都是你老婆惹起的。王乔林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说什么好，猛地，他把手机摁了。

王干部，吃饭去！有同事经过，向王乔林招呼。王乔林担心同事们看出他的尴尬，急忙逃离食堂，向单位门口走去。寒风开始呼啸，吹着德州大地，似乎在考验所有有生命的东西的承受能力。王乔林觉得自己几乎脱水，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校门，站到了寒风下面。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影，于是，拨通了电话。我想问一下，您、您是谁？

林岚，你认识吗？林岚，杨红单位上的医生，和她玩得比较好，虽不是闺中蜜友，可也是老婆平时走得比较近的朋友，王乔林当然认识。我是她老公的姐姐，我可告诉你，你别不相信，今天早上，我弟媳差点死在你老婆手中。

你老婆和我小弟沟搭成奸，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昨天晚上，林岚去找你老婆，希望她收手，反而被你老婆羞辱了一顿。一气之下，我弟媳自杀……王乔林听不下去，又把手机摁了。早上八点钟的时候，他还和老婆通过电话。当时，她还在睡，似乎很疲倦。他以为她上了晚班，叮嘱她好好休息就挂了。原来是发生了这样无耻的事情，王乔林哆嗦着，拨通了老婆的手机。杨红，你说，林岚在为你自杀，是不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

你不管，你回答我！

王乔林，你别听人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