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009副省长的干女儿（1/2）

009副省长的干女儿

黄昏时节的初夏天气清朗明快，市政府的石阶上洒满了金黄的夕阳。 林子达没有直接上自己的专车，而是要司机小吴开到那个十字路口，说他想走动一会，活动一下筋骨。

走下台阶，来到市政府前的大广场，林子达心里有一种轻微的空虚的感觉，甜蜜而又痛楚。这种黄昏和光线从来都是他喜欢的，但今天，他没有这种感觉。两天了，夏雪没有来银河文化开发公司办公室，打她手机也不接，不是忙音就是关机。似乎，她在故意躲着自己。自己不就是约会迟了一点，犯得着这样来惩罚我吗？

正沉思中，一个满身金辉的身影朝他走来，西斜的阳光正对着他，使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可他的心已经缩成了一团，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夏雪走到他的面前亲热地拉起他的手，他却一下甩开，说有人！

其实，广场上什么人也没有，除了他们两个和快要消失的夕阳。

很快地，夏雪离开市政府大楼前的广场，胡乱地拐进了一条喧闹的小巷，林子达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两旁尽是卖蔬菜和水果的小贩，下班的人和他们大声地讨价还价。

林子达皱了皱眉，叫住夏雪，嘿，你要去哪？

夏雪站住，没有出声。

去水木年华吧，走！林子达带头调转方向，夏雪却没有跟上，反而叫了一声：等等！林子达过去，说你怎么啦，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被熟人瞅见，影响多不好。

夏雪咬了咬嘴唇，泪水汪地出来，转身就走。她穿过乱哄哄的小摊小贩区，拐了个弯到了护城河边。这时，太阳已经全部落下，暮色渐浓渐浓，水边的空气冷冰冰的。

林子达一直跟在后面，到一棵树下，他突然快走几步，猛地把夏雪拉到他的怀里，热切地亲吻起来。他不顾自己副市长的身份，一边亲还一边喃喃自语，我想你了，想极了，你知道吗，非常非常地想……

一股急速的浪潮在心中涌出来，夏雪浑身发抖，积极地迎合着。热吻了好一会，夏雪移开嘴唇，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很郑重地说，子达，我想和唐果谈谈，我愿意和她谈谈。

林子达好一阵子没有说话，然后说，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夏雪睫毛一眨，眼睛一瞪，说怎么，你不想娶我？

不是！林子达急忙说否认，说可我不想伤害她。

你不想伤害她，那你就愿意伤害我？我现在成了一个什么东西，你的爱妇，你的性伴侣？你可以无视我的存在，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想见我就见我，不想见我就可以不想见我。前天晚上，我等到了10点，还是不见你来，我本来是有喜悦和你分享的，可你不来，让我的喜悦化为了痛苦……我知道你就是这种人，只顾自己，根本不会想别人的事。你说你是不是？

好啦好啦，别说了。林子达轻轻地捂住她的小嘴，再一次温柔地亲她哄她，就当她是一只发脾气的小猫咪一样。男人也真怪，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他变得是小孩一样。

没想到夏雪的心头很乱，是真生气，没有露出一丝笑容，反而一使劲挣脱了林子达手，转身就走。她迈着大步，走得很快，而且越走越快。林子达，你这家伙，你就想着自己的官位，不想想我的感受，我是女人，我更需要温存，不要什么风光。她一边走一边气呼呼地想。

苍茫的暮色中，一阵风起，吹得街道两旁的树叶婆娑，疯狂跳舞。

夏雪，我真的爱你！身后传来林子达特有的浑厚而又磁性的男中音。夏雪浑身一颤，如释重负地站住了。她慢慢地转过身，想看看此时的他的脸部表情。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心爱的男人这样对她说。

天啦，林子达奔跑过来，像一颗子弹一样飞了过来，咚地撞进她的凶脯，然后用手狠命地搬着她的脑袋，呢喃着啊，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儿………夏雪在内心也在呼喊，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夏雪抽抽搭搭地哭着，哭得那么忘情那么快活。路旁有人经过，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朝这对年轻人好奇地张望。有的不以为然地窃笑，有的心中无限怅惘，因为他们想起了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

我要到你的家里去！夏雪咬着林子达的耳朵，撒娇地央求。

嗯！林子达很愉快地答应了。他拿出手机，告诉司机小吴，要他自行走了。然后，他拉起她的手，在大街上拦住一辆的士，赶往教师新村。这次，他要的士进了教师新村，开到了自己所在楼的下面。然后，他提醒她到了。

两个人下了的士，正要上楼，却被人叫住。林子达回过头，见一男一非男站在夜色中，便警觉地问他们有什么事。

男的走近一步，很热情地说，林市长，您不记得我了，我是戴效章呀。

林子达听出来了，忙说哦，原来是老同学，快进屋里坐。他把他们让进自己的房间。

夏雪也是第一次来，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房间。教师新村的房子虽是本个世纪初建的房子，可质量一般，里面的装修也是一般装修，连中等装修都达不到。因为长期没有搞卫生，里面显得有点脏。这哪像是一个副市长的住宅？

嫂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一进门，跟着戴效章一起进来的那个女人很客气递给夏雪一小件水果。她把自己当做是子达的妻子了！夏雪心头就是一热，忙热情地接过她手上的水果，用责备而又热忱的口气，说你这是干什么，都是老同学了，这样不是显得生分了吗？

杨果果说，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就几个苹果，提着好看的。

夏雪把苹果提到厨房后，马上行动，到厕所找到拖把，把拖把打湿，然后从客厅开始，大搞卫生。见夏雪这么勤快，戴效章的老婆杨果果马上跃跃欲试，从厕所里找到抹布，从茶几开始，大搞卫生。

这倒是一副奇特的画面，两个不是房间主妇的姑娘，在别的男人家大搞卫生。夏雪大搞卫生，是觉得自己的爱人家的卫生太不像样了，得搞一下；杨果果大搞卫生，是认为家庭主妇在搞卫生，自己反正没事，也帮一把手。两个女人在搞家庭卫生，两个男人乐得聊天。

从高中生活聊到大学生活，从婚姻聊到事业，聊着聊着，两个人扯到了教育。林子达觉得，自己主观文教卫，而教育是中心工作，得了解了解情况。

戴效章说，不知林市长是想听假话，还是听真话？

林子达说，从老同学口中我都听不到真话，那我还从谁的口中能听到真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话直说了。戴效章受到了鼓励，说德都市是教育大市但不是教育强市，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就有德都人会养猪德都人会读书的说法。那也是没办法，我们这里一无矿产二无资源，除了读书找出路之外是别无出路。

林子达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是呀，不去读书就别无出路。我高考落榜后，在家务了一年农，犁田、钯田、插秧、担毛谷子，哪一样不行。只是农村里的生活太单调了，我受不了，第二年读了补习，考上大学，才走出了农村。

那是那是，从那个时候起你就是我们的楷模。很适时地，戴效章赞了一句。

林子达愣了一下，说老同学，你别拍马屁，我哪是你们楷模，你们顺顺当当地应届就考上了大学，我是两年之后才考上大学。当时，我自卑得很呢。

戴效章说，我们同学都说你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头。

林子达心想，这个倒是有，要不然现在自己也当不了这个副市长。不过，他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说老同学，你们学校情况现在怎么样，你实话实说。

戴效章说，八十年代，德都一中就是省重点中学，在农村中学里面是数一数二的。九十年代，德都一中因为质量下滑，被摘掉了省重点中学的招牌。现在的德都一中已经举步维艰，岌岌可危，面临倒闭。

怎么会这样？林子达追问了一句。

怎么不会这样？戴效章说，一个小小的市区就有三所公办高中两所民办高中，这些高中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现在的家长又舍得钱送孩子读书，五所高中收了全市五分之四的学生。这样一来，农村高中哪还有生存空间？

这个情况，不用戴效章说，林子达也能知道个大概。他早就听说，教育局的领导们不是热忱去抓全市的教学教育质量，而是热忱怎么入股分红。看来，教育系统是得整顿一番了。正要可以利用教师进修学校会计捐款潜逃一案，抓几个典型整顿。哼，范德贵，这次你肯定逃脱不了干系！想到这，林子达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