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大结局(2/2)
晚上,那个女人来电话了!
说实在的,文灿也在期待,可是,他又害怕这个电话的来临。老婆不在家的日子,他觉得很惬意,饭吃得香觉睡得踏实,唯一遗憾的是,身体的某方面不能满足。
那天晚上那个古怪的梦,让他渴望又让他担心。钟书记和秦市长都明确表态,说已经把自己作为副市长候选人推上去了,但同时又说候选人不止他一个,还有范德贵。要是这个时候闹出什么绯闻,副市长肯定没戏。
唐果回去快两个星期,好像忘了教师村里还有一个丈夫,没有任何要回的念头。唉,即使她回了,也是白搭,她已经成了性冷淡者,对自己的身体不感兴趣。
文灿想手机它挂了,免得有后续的故事,可铃声似乎有吸引力,让他摁不下键。终于,他还是摁下了绿色的接听键,把手机放到了耳旁。
子达,你终于接电话!夏雪幽怨地说,唐果已经回老家,我知道你是一个人在家,我没有来电话,就是想等你的电话。没想到你这么狠心,宁可忍受孤单,也不愿来这个电话,我有那么可恶吗?
文灿犹豫了一下,说夏雪,你误会了,我不是认为你可恶才不给你电话,我是不愿有人拿我们的事嚼舌头。
拿我们的事嚼舌头?夏雪哼了一句,说你别骗我了,你不是担心别人嚼舌头,你是担心影响你的仕途,你不是要当副市长了吗,我祝贺你。
你?文灿被她说到了痛处,很不好受,说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我追求上进,难道我错了?
子达,我没说你错了,我是说一个没有甜蜜婚姻的男人不是成功男人,你就是当了市长当了书记,回到家里喝不到一杯热茶,躺在上听不到一句知心的话,你想想,你是成功的男人吗?
文灿不知怎么反驳,只好保持沉默。
子达,我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在外面风风光光的,可内心脆弱得很,需要女人的温存。要不然,当官的就不会因为女人去**,丧失为官底线。唐果太贪婪了,她想要你当官,当更大的官,把你绑住,又把自己绑住,难以自拔。
夏雪认识自己的时间不长,她怎么如此了解自己的情况,甚至连唐果要自己去当官去当更大的官的说法她都知道?确实如她所说,自己还是一名老师的时候,唐果就嫌弃自己,就骂自己没有出息。
夏雪,唐果已经是那个样子了,你就饶了她,不要再数落她了。文灿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子达,你错怪我了,我不是数落她,是想通过她的例子告诉你,不要在官场上陷得太深,这对你没好处,你不适宜当官,或者说不适宜当大官。
我一身正气,凭自己的真本事做到了市秘书长,她居然说我不适宜当官,不适宜当大官,这不是轻视我吗?文灿听了,有点不高兴,说你就是这样轻视你欣赏的男人?
好啦,我没轻视你。夏雪娇嗔着,范德贵跑得比你快,大家心知肚明,秦市长在为他造势,捞取选票。明年三月份就是换届选举了,你得想想办法,他极有可能成为副市长的唯一候选人参加选举。
文灿一听,脑袋嗡地一下,似乎进空白状态。钟书记和秦市长不是说推自己和范德贵作为副市长候选人吗,怎么他成了唯一候选人?夏雪是旅游局的副局长,她怎么知道的?哦,对了,她是钟书记的地下爱人,应该是听她的地下爱夫说的。
夏雪好像在眼前,看透了文灿在想什么,说子达,换届选举有两种方式,准确地说有三种方式,差额选举、等额选举,还有直接任命。如果上头的领导看好谁,可以指定唯一候选人参加选举,也可以直接任命,据我的了解,范德贵活动得很厉害,已经打通了一定的关系,如果你坐以待毙,肯定输定了。
一套一套的理论,不由文灿不相信,他犹豫了一下,说那我该怎么办?
子达,这就是我说你当不了官当不了大官的原因。官场就是战场,机会稍瞬即逝,如果不是我打这个电话,你还蒙在鼓中,不知道官场的凶险,以为他们在努力提拔一位德才兼备的后备干部。如果你想实现你的人生理想,就得主动出击,不可被动去抓机会。
说到这些方面,文灿确实是莱鸟,不讲一窍不通,可要与范德贵那样的官场老手比拼,那还差得很。不管是一个候选人还是两个候选人,文灿要想胜出,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从各种迹象可以看出,夏雪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可以帮自己走得更远。
想到这,文灿缓了语气,柔声说,夏雪,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说我该怎么去做。
好的,明天是周末,上午我们一起去省城,我带你去拜会一个人。说完这句,夏雪就把手机挂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好像,她来电话根本不是为了男女之事,而是为了帮助别人。文灿倒有点不舒服了,心中鼓鼓的很不好受。别人这么关心自己,自己为什么连一声谢谢都舍不得说?
第二天早上,城市苏醒过来,先是路灯灭了,整个城市笼罩在朦胧的雪青色的光线里,寂静一点点被打破,一些远远近近的声音组合成持续不断的声响,在空气里振荡。
明亮的晨光很快染满天空和大地,一种充满生气的滋味在大街上弥漫。街边的公园里传来健身的舞曲,给萧瑟的清晨增添了一股嬉戏的气氛。文灿一身西装出了教师村,一边赶路一边想铁栏后的树丛张望,看那些晃动的身影,不由乐了:真逗,活得还蛮有味!
教师村前面是一条瓷砖街道,都是做瓷砖生意的。说起来也怪,文灿刚入住教师村的时候,周围还是荒地,没多少楼房,没想到五年过去,荒地不见了,全是楼房,前面的那条街政府也没去组织,就自然而然形成了一条买瓷砖的街道。
文灿正精精神神地朝前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文灿,文灿!他抬眼一看,居然是老婆唐果,她全然是农村大嫂打扮,站在街道那边朝他挥手,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袋子。
文灿急忙穿过街道,走到她的面前,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说你怎么就回了?
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回?唐果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文灿急忙跟了上去,说我是问你怎么大清早回了?
唐果没有回头,说我想早点回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其他女人,没想到还是迟了。
哪个时候老婆变得这么风趣了?文灿想笑,可又笑不出来。老婆虽然没有在家里逮到女人,可自己是去省城会别的女人,那还不是一样?他快走一步,和唐果并着肩,说果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没早班车,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还没九点。
我还没问你呢,今天星期天,你出去干什么?唐果停住脚步,回过头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分明有疑惑。
哦,我、我得去加班,审批报告还没批下来,要去问问情况。这个谎言来得很自然,连文灿自己都觉得不是撒谎,而是实事求是。唐果更不会怀疑,说这是村上闵支书的报告,你顺便把他的事办好。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文灿,风风火火地回家去了。
文灿打开纸张一看,原来是闵支书的那份申请拨款修路的报告。看着唐果离去的背影,他忍着没有追上去。唉,算了,带上它,免得和唐果争执,引起她的怀疑。
揣上报告拎着那小袋紫米,文灿上了去省城的大巴。五十分钟后,他在省城西站下车,拨通夏雪的手机,说自己已经到了省城。
夏雪回答说,说我在省监狱附近的天禧宾馆预订了房间,你去服务台拿好211房的钥匙。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下午三点半到省监狱大门口接我,记住,得带上十朵玫瑰。
什么?文灿一听,大惊失色。房间订在监狱附近,接人要到监狱门口去,这个夏雪在搞什么名堂?
夏雪没有解释,说子达,你先别问,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听话,先去那里好好睡上一觉。说完,她挂断了手机。
既来之则安之!文灿买了十朵玫瑰,打了个的士,直接去了天禧宾馆,在服务台拿了211房的房卡。找到211房,插上房卡,拧开门进去,他把那袋子紫米放在角落里。房间设施齐全,红色地毯,落地蓝色大窗帘,还有空调彩电电脑,五星级宾馆里有的这里都有。唯一不同的,就是房间不大,里面还摆了两张铺。
确实很累,文灿真睡了一觉。醒来一看,居然下午三点钟了。白天一觉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匆匆起来,拿好玫瑰,刚想出门,隐隐地觉得该漱一下口。于是,他又回到洗漱间,像早上起铺一样,搞好洗漱。莫名的,他在期待着什么。
在很远的地方,文灿就能看到监狱高墙上那标志性的铁丝网。即便是因为工作,可能没几个人愿意到这样的地方来。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失去自由!很难想象,一个人,特别是一个享尽荣华富贵的人进了这样的地方会是怎样一种感受。
站在那张黑漆漆的铁门前,文灿边等边想。
两点半,夏雪从铁门一侧的小门出来,肩上背着一个挎包。见她走了出来,文灿把手中的玫瑰举起来,朝她挥了几下,以示提醒。
夏雪一脸灿烂地过去,说子达,让你久等了。
文灿很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挎包,顺手把手上的玫瑰递到她的眼前,皱了皱眉,说夏雪,你不觉得我是在迎接一个刑满释放人员?
夏雪心头一热,接过玫瑰,把它抱在凶前,吻了吻鲜嫩欲滴的瓣,陶醉地说,如果没有这束玫瑰,那你说的就没错,因为有这束玫瑰,我们就是浪漫的人,怎么会和刑满释放有关?
文灿明白夏雪要他带十朵玫瑰的原因,说你到这地方干什么?
看望我父亲!夏雪淡淡地说,走,回宾馆去。
那次北京之行,夏雪也说顺便看望父亲,这次去省城监狱,她也说看望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文灿有点搞不懂了,想问下个中原因,又担心会刺激她,便忍着没说出口。
因为都没吃中饭,两人在街边的小吃店吃了个快餐,然后回到211房间。天色已经暗了,房间里的光线不是很亮。于是,夏雪摁亮灯,洗干净玻璃杯,泡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文灿一声不吭地坐在电脑桌前,看着她做着和虾,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
夏雪感觉他的目光在跟着自己跑,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矛盾心情,可她偏偏什么也不说,好像硬要为难他似的。确实,文灿进门的瞬间,就想问她为什么要跑到省监狱去,为什么要跑到这样的地方来,还有她父亲到底是怎么啦。
终于,夏雪开口了,说我出去一会,也就一会,你先洗个澡,放松放松。说完,她真带上门出去了。
文灿站起身来,在房子中间呆着站了一会,重新把房间四周打量了一下,仿佛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然后,他走进浴室,冲了个澡。
刚洗完澡,夏雪就从外面进来。她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对文灿扬了扬,说你看这是什么?
文灿接过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熟透了的香蕉和桂圆。他心头一热,说这事本该我去做的。
夏雪妩然一笑,说是我请你来的,服务工作当然得我做,下次你请我出来,服务工作就是你做。说完,她拿出一颗桂圆,剥了皮,殷勤地递给文灿。
文灿正要接剥了皮的桂圆,没想到唐果来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家。要是让唐果知道自己去了省城,而且和夏雪在一起,天都会闹翻的。想到这,文灿急忙说,闵支书的事很麻烦,我正在省城拜会一位领导,今晚回不了。
说完,他马上摁掉手机,给唐果他正在忙事的假象。果然,唐果以为他真的在和省里的领导交谈,便没有再来电话。
夏雪见了,微微一笑,说你学会骗你老婆了,这可是危险信号。
还不是被你逼的?要是让唐果知道我和她的死对头在一起,她还不把我活剥了生吞了。文灿摆了摆手,作无奈状。
你少贫嘴,明明知道我是你老婆的死对头,居然不拒绝我的邀请,可见居心不好。夏雪笑了笑,顺势把剥了皮的桂圆塞进文灿的嘴中。
这么温馨的环境,他居然还在想自己的政治前途,哼,一点也不是为了我。夏雪有点不高兴,生气地说,这么重要的人物在你眼前,你都看不到,你还想看怎样的重要人物!
也许是真累了,没有多久,两个人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是,夏雪睡得并不踏实,混混沌沌的,好像到了某个地方。教学楼,学生,还有老师,哦,对了,这个地方是父亲工作的单位德州市七中,那里围了好多人,一个人直地躺在血泊中,一个小女孩扑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那个大哭的女孩就是她,不过,那时她不叫夏雪,而叫戴冰。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从七楼跳下去,只知道爱她疼她的父亲再也不能睁开眼睛陪她玩了。周围有老师在议论,说这个家伙贪污了好几十万,是畏罪自杀;也有老师说,杨成山这招高明,让戴会计当了替罪羊,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
几个穿制服的公安过来,要抬走地上的尸体,说是去火化。小戴冰死命地扑在父亲的身上,不让他们抬走。这时,一个男人过来,老师们停止议论,纷纷喊他杨校长。他蹲到小戴冰的前面,亲切地说,小冰冰,来,你爸爸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以后住叔叔家,和西西玩,叔叔送你读书,等你读完大学,你就可以见到你爸爸了。
杨叔叔家的西西是小戴冰的儿时伙伴,平时玩得最好,听说可以和她住在一起,和她一起玩,小戴冰不哭了。杨叔叔抱起她,说你爸爸已经帮你改了一个名字,叫夏雪,以后你就跟阿姨的姓,不叫戴冰了,懂吗?
我懂了,以后我不叫戴冰,叫夏雪。说完,小戴冰露出笑脸,朝杨叔叔的脸上亲去。没想到杨叔叔急忙闪避,不让她亲。
杨叔叔坏,杨叔叔不好……小戴冰抡起小拳头,朝杨叔叔不停地打。小戴冰不停地打啊打啊,直到打累了,才停下来。她一看杨叔叔,脸居然被自己打青了,还流着血,吓得就是一叫。
……………
一个星期以后,文灿送秦市长去机场。秦市长应戴海的邀请去首都北京洽谈有关事宜。这件事关系重大,不便在德州本地商谈,只能在首都谈。
到飞机场要开两个多小时的车,虽说要翻山越岭,却全是高等级公路。这条路林子达已经熟悉,他很顺利地把秦市长送到省城机场,然后开车回走。
在路上,他出事了,出事的地方就在断情谷。这个地方曾经是西门平安让她父亲的三小红绡香断的地方。按道理,他应该小心驾驶,可他的车居然冲垮了栏杆摔下了山崖。汽车被摔成了稀巴烂,当即起了火,司机文灿被烧得面目全非,一场悲剧。
人们很奇怪,断情谷不是文灿从省城回德州的必由之路,他为什么要跑去那里?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是他被夏雪害了,只能是死路一条。还让人们奇怪的是,在市秘书长出事的第二天,市里的福利院收到了一笔捐助,大20万人民币。钱是通过邮局汇的,可地址和和汇款人都是假的,不过邮戳落的却是德州市邮局。
这可是活雷锋,殷丽娜写了一篇通讯,登载省城晨报上,热闹了好几天。
更蹊跷的是,一个星期后,秦市长从北京首都回来,一下飞机,连家都没有回,便被检察院带走了。据说,秦市长一到检察院就交代了自己 贪污受贿的犯罪事实。不是因为 交代问题主动,而是检察机关掌握了他的确凿证据,有人检举揭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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