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晚宴（上）（2/2）

…………“所有人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坐在城堡大厅内的老人不耐烦的挥挥手，一直守在他身旁的骑士和学者们纷纷行礼告退，沉重的橡木大门缓缓合上。直到空旷的大厅重新归于平静，他才疲倦的靠在了椅子上，无力的吸了一口烟斗。

“但是时间不会太长，艾伦小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事实上，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怀疑了！”

“可惜我儿子分享不到了，死人怎么去分享神恩呢？”老人的声音平淡到足以令空气都凝滞：“为什么，为什么得到光辉十字垂青的不是我儿子，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侍从？”

“有这样一个女儿任何人都会觉得沉重的，更不用说她那个自以为是的母亲。”奥托头疼的托着太阳穴：“当初娶那个女人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有了这样一门亲事，你在王国也会变得有地位起来了，老奥托’——我那帮狐朋狗友都是这么忽悠我的！”

爱德华转过头，漆黑的眸子落在仆人的身上，不带一丝的感情，仿佛在观察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吓得那仆人浑身一哆嗦，表情更加恭敬了些。

“没关系，如果这能让您舒服一些的话。”爱德华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和的朝旁边一招手请少年坐下，像是十分好奇的开口轻声道：“刚才在大厅，您父亲似乎有些……”

“人要是上了年纪还没点儿小嗜好的话，活着除了向光辉十字赎罪还有什么？”老人苦涩的笑了笑，轻轻抿了抿烟嘴，目光移向对方：“您不是来劝我戒掉这小玩意儿的吧，我尊贵的主教大人？”

“光辉十字的恩典不是我们能够去随意揣测的，世事无常！”主教大声喊道，提醒着这位因为失去了长子而伤痛的领主大人。

但是自己好像并不反对，甚至在潜意识的想要了解这一切，无与伦比的好奇心让自己那样渴望看到真相。

“那没什么，我都已经习惯了。”艾伦笑的很勉强，努力装出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像是个真正骄傲的贵族少爷：“很高兴认识你，威特伍德——有机会的话，真希望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甚至就连他死而复活这件事情，我们也有义务上报给都城的光辉十字圣堂，这可是光辉十字显圣的神迹——这需要让所有人共同分享。”

“我是来劝谏一位迷失了方向的信徒，不要再继续沉沦下去了！”主教哀叹了一声，老皱的面颊上流露出同样哀伤的神情：“赛拉是个好孩子，也是个优秀的骑士……但是他已经踏进神国，我们应该为他祈祷，而不是哭泣。”

对，就像明明可以更轻松的解决掉那个巫师艾登，但是却非要等到他黔驴技穷之后才杀了他一样，爱德华渴望享受这种过程。

“那个女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对她女儿的关心。不得不说她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克温大人是清楚地，自己的直系继承人的死亡必然会引起领地内某些人的窥伺：“必须尽快给她找一个合适的丈夫。”

“光辉十字啊，原谅我们的罪孽和恶行。”主教擦掉额头的冷汗，暗自祈祷着：“来的时候，我听说您接见了那位……得到了光辉十字垂青的侍从？”

说完，老人有些吃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眼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仿佛和潜藏于阴影中的存在所对视着：

“对父亲大人而言，我又和一个侍从有什么两样？”少年阳光的笑容一下子黯淡了许多，不过很快就有些慌乱的恢复了正常：“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

“爱德华·威特伍德，你究竟在期盼着什么呢？”看着窗外的风景，黑发少年喃喃自语着：“你究竟期望着得到什么呢？”

看着老人那阴冷而又无比平静的表情，主教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手掌——很难说克温大人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怀疑这一切都是阴谋，悲痛之人很容易会对身边事物产生怀疑。

“我不会哭泣，我会复仇。”奥托·克温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笑容，令主教毛骨悚然：“我一定会找出来凶手，让他忏悔，让他体会一下，一个父亲能够为儿子做到什么地步！”

“我的敌人们可以激怒我，但是不可能打垮我！”